蘇茉希避重就輕,“我隻說大裴總是個好人。”
裴越的笑容突然凝固,一把將她推到了牆邊,強有力的手掌抵著她的肩胛骨,修長的手指就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頭,隨時隨地會咬上致命的一口。
“我就問你,做還是不做?”
蘇茉希忍痛回道,“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目的讓我這麼做,但不管是為了什麼,我都不會做。”
裴越半眯了眼,“難不成,你喜歡他?”
蘇茉希坦然以對,“我隻是不喜歡傷害一個對我沒有惡意的人。”
“這麼清高?”
“不是清高,隻是我的原則。”
“剛剛是誰說,什麼都可以的?”
“還請小裴總再換個彆的。”
裴越鬆開了手,卻又挑起了她的下巴,“蘇茉希,你想死是不是?”
蘇茉希咬牙對視,“我不想死,我還想著裴總能放我一馬。”
對峙間,火光四射,蘇茉希有種下巴要被捏碎的感覺。
還好,裴越鬆手了。
隻不過接下來的話,讓她真想一死了之。
她聽到他說,“好啊,想讓我放你一馬也不是不可以,那要看你今天晚上怎麼表現了。”
裴越說完,從口袋裡拿出房卡,“去房間等我。”
蘇茉希看著那張黑色的房卡,猶如晴天霹靂,隻覺得手腳冰涼,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裴越見她沒有動作,冷哼一聲,“蘇茉希,這個遊戲怎麼玩,是我說了算,你沒有任何的選擇權,更沒有決定權,千萬不要在我麵前裝什麼清高,那樣會讓我更厭惡你。”
蘇茉希指尖發顫,雙手在伸與不伸間折磨著。
他說得對,在這場遊戲裡,她沒有任何的選擇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讓他玩得高興。
“這是再次拒絕了?”
眼見著裴越收回卡,蘇茉希一把奪了過來,連聲音都帶上了顫抖,“沒有!我隻是在想,裴總不是一直覺得我很臟嗎,我是擔心玷汙了裴總。”
“所以”裴越勾唇,笑容冷漠,再次彎了腰在她耳邊低語,“要記得把自己好好洗乾淨,我可是個有潔癖的人。”
蘇茉希忍著撕心的疼痛,閉著眼道,“裴總放心,我一定會洗得很乾淨的。”
蘇茉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挪到裴越的房間的,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她將人格踩在了腳底下,真想從頂樓跳下去。
如果這世間隻她一人,死了便死了吧。
但她還有無法割舍的媽媽啊。
蘇茉希走進衛生間,與鏡子中的自己對視了很久很久,久到大腦已經開始模糊,忘了自己到底在哪裡,無法想象自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將衣服一件件地脫下,鏡子中再次呈現的,是一具白皙光滑的身子,有著完美的身材曲線,傲人的挺立,優美的鎖骨,纖細的腰身,無不在展示著這是怎樣一個擁有著顏值與身材並存的完美女人。
但這樣的完美,從來都沒有讓蘇茉希為此感恩過。
她寧可自己醜陋一點,隻希望有個安寧的生活。
蘇茉希不知道自己洗了多長時間的澡,等看到指尖因為長時間的浸水而發白,才驚覺自己洗的時間太長了。
她換上了酒店的乾淨浴袍,出自品牌的做工有著極度柔軟的觸感,裹在身上再舒服不過,但她卻穿得如針刺一般。
這個浴袍不過是恥辱之下的遮羞布而已。
如果那個人進來
蘇茉希不敢再想。
她很想給仲映庭打個電話,很希望他此刻能帶她逃離自己,但她最終放棄了。
她不想讓仲映庭陷入到這場個人的恩怨中,也不希望自己一次次的麻煩他。
蘇茉希將手機放在了茶幾上,自己則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了沙發上,目光呆滯地盯著手機,腦子時而紊亂,時而又一片空白,伴隨著偶爾加劇的心跳,她真擔心自己再次暈過去。
她既希望裴越早點來,早死早超生也好,總好過等待的煎熬。
又祈禱著他不要來,讓她能僥幸逃過今晚這一劫。
蘇茉希在沙發上枯坐到後半夜,也沒等來裴越,她既僥幸又忐忑,雖然夜已深,但依然沒有困意。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個晚上。
裴越一直沒有出現。
當太陽從東方跳出,陽光再次將黑夜撞開,蘇茉希酸澀的眼睛有著想落淚的衝動。
她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落了下來。
有多久,她沒哭過了
裴越這天晚上,是住在裴家彆墅的。
這對裴川榮來說,簡直就像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裴川榮當天晚上就叮囑了家裡的傭人明天一早多做幾道點心讓裴越嘗嘗。
第二天,付純茹還起了大早,親自下廚給裴越做了青菜排骨粥。
她知道裴越愛喝這個粥。
但裴越起來後,並沒有領這些人情,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後就放下了筷子,付純茹辛苦熬的粥,他一口沒動。
裴川榮心疼付純茹的辛苦,不高興道,“下次不用起這麼早了,一片苦心不過浪費給了白眼狼,你那麼辛苦,人家一口都沒吃,何苦給自己找罪受。”
付純茹依然和顏悅色,“阿越能回來,我已經很高興了,他不吃可能是因為不喜歡吃,那下次我再換個其它口味的粥。”
裴川榮狠狠瞪了裴越一眼,“好不容易在家住一回,一張臉拉成那樣給誰看啊!”
裴越吊兒郎當地往椅背上一靠,“那我現在走?到時候可不要再說什麼我不孝不回來看你之類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