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算我勸你,你也是不聽的,隻要你鐵了心要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馬懷仁語重心長道,“但你千萬記好了,到了那邊要多留心眼,不要讓人欺負了去,受委屈肯定是難免的,那也不能沒有底線地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蘇茉希微笑著點點頭,“明白。”
馬懷仁給她倒了杯白開水,“以水代酒,就當是對你的祝福,好好照顧自己,給我十全十地回來。”
蘇茉希眼睛泛酸,“嗯。”
兩人碰了碰杯子,千言萬語儘在不言中。
“對了,馬哥,你跟念兒的事”
蘇茉希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該怎麼說。
馬懷仁立馬打住,“我跟她的事,你少操心,多操心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蘇茉希露出擔憂的神色。
“念兒那邊”馬懷仁欲言又止,“你彆怪她,她也是窮怕了,想過好日子,見著你們做公關都賺了不少,心裡也就羨慕了,也急了,一門心思地想跟你們一樣,做貴賓廳的頂尖公關。”
蘇茉希默了默,“我不怪她。”
馬懷仁無奈哼了一聲,“她哪裡是做頂尖公關的料,書沒念幾個,跟那些真正體麵的大老板都聊不上幾句有質量的話,就那長相吧,也隻能算一般,跟你更是沒法比,典型的要才沒才,要貌沒貌,就這樣的,要想在瑰麗混成頂尖公關,就等於白日做夢。”
蘇茉希隻能安慰,“隻要她肯努力,夢想總會實現的。”
“關鍵她的努力,都放在歪門邪道上了。”馬懷仁的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她現在的做派,倒有點像那個梁露了,好的不學,竟學些歪的,要真憑這些能混出個名堂來,那也是走不遠的事。”
蘇茉希不知道該怎麼接這些話。
她挺佩服馬懷仁的,雖說對夏念兒有情分,卻事事看得透徹。
他們聊了很多,聊到動情之處,蘇茉希差點將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吐出來。
馬懷仁醉了。
他不讓蘇茉希喝酒,卻把自己喝醉了。
蘇茉希知道他心裡是有事的,隻是不確信這心事是不是跟夏念兒有關。
她沒有問。
他們之間有些相似的地方,就是有些苦,喜歡自己含著,並不願意吐出來。
不是因為不信任對方,而是不想給對方造成困擾。
又或者,不想因此讓對方同情自己。
蘇茉希來到公寓,按下了門鈴,前來開門的是家中的阿姨。
阿姨見過她,客氣地打了招呼,大概也知道了她要過來的事,也沒有多少的驚訝,隻好心地提醒,“從明天起我就不過來了,一會兒我把該交代的都交代給你,你要仔細記好了,謝小姐是個敏感的人,她不喜歡的事,你千萬不能做。”
蘇茉希禮貌地嗯了一聲,“謝小姐在嗎?我去跟她打個招呼。”
“她出去了。”
“一個人?”
“怎麼可能,是裴先生陪著一起去的。”
蘇茉希暗歎。
往後不管怎樣,怕是避不開要見到裴越了。
她換了自己帶來的拖鞋,跟著阿姨往裡走,聽得阿姨自己在那兒自言自語著,“今天倒也是奇怪了,裴先生竟然一早就過來了,還主動陪著謝小姐下樓散步去了,這平日裡,彆說他能來這麼早了,就一個月能見上個一回,就已經不錯了。”
蘇茉希愣了一下,“裴先生,不住這裡嗎?”
阿姨沒有多心,如實道,“他哪裡會住這裡,也隻是偶爾來一趟,來了也很少在這裡過夜,就算過夜,也是自己睡書房,我到現在都沒弄懂,他們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說著說著,阿姨的聲音低了下去,神神秘秘道,“你說他倆,是夫妻吧,不像,是男女朋友吧,也不是那麼回事,要不然就是裴先生養在外麵的”
阿姨意識到後麵的話不好聽,忙收了口,笑了一下,“要養也不會養謝小姐這種啊。”
蘇茉希聽了這話,頓時有些反感,“她就是傷了腿,但各方麵還是挺優秀的,跟裴先生在一起,看著挺合適的。”
“我哪裡是說她的腿,我說的是”阿姨再次壓低聲音,“我反正是要走了,以後也用不著伺候這位大小姐了,平時如果不是裴先生說了好話,又給我加了錢,我早就走了,我告訴你啊”
阿姨往門邊看了看,“這謝小姐,可不是好應付的主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腿的原因,還是本身就是個千金的脾氣,反正各種不好伺候,冷了熱了,鹹了淡了,不能有一點疏忽,家裡裡裡外外,隻要有點她看不順眼的,嘴上就不饒人,說兩句還好,急起來還拿東西砸人,就上回,就差點砸了我的腦袋,我都懷疑她”
阿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是不是這裡有問題。”
蘇茉希有些不想聽下去了,“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成天悶在家裡,心情難免不好,您擔待著點。”
“我可擔待不了了,反正是不乾了,我才敢跟你說了這些,我也是好意提醒你。”阿姨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這麼漂亮的一姑娘,年紀又這麼輕,怎麼落到這裡來當個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