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種情況相對特殊,就是部門員工的能力沒有完全跟上。而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所以需要金姨帶著。我們度假村作為一個企業,響應號召,招聘了好幾個殘疾人進來工作。當然,這招聘殘疾人入職,在稅務上的確是有優惠,同時也為社會減輕了一些負擔。這幾個殘疾人都是銀海灣內村子的,有小兒麻痹的、有手臂殘缺的、還有一個糖寶寶。今天和金姨進來打掃衛生的就是糖寶寶鄒家寶,平時我們都叫他寶寶,他也會用糖寶寶特有的打招呼方式和我們打招呼,從一開始的怯生生到後來的主動打招呼,雖然他是糖寶寶,但他的笑容,我覺得比誰的都要真誠,認真起來,你說打掃好了你很滿意不代表他就滿意了,他一定要用他的方式再三檢查確認才會告訴你,然後露出那自信的笑容。所以,我也感受到他們幾個殘疾人剛入職時候同事們的不習慣到後來完全當他們和自己沒啥分彆的同事的這種變化,心裡總是有種說不出的美好感覺,那種人與人之間的平和相處感覺,很輕鬆。
金姨見我還沒走,趕緊說:“林總,今天我們的打掃提前了一點,沒問題吧?”
“沒問題啦!”鄒家寶自己就揮舞著毛巾對我們說,然後還自信的笑了起來,“我要打掃會議桌子啦!”
我點點頭:“好啊!寶寶,全靠你啦!”我伸出手掌,“給我一個五!”
鄒家寶也伸出手掌:“給你一個五!”
我記得第一次和鄒家寶打招呼的時候,我是伸出拳頭的,我以為他會和我碰一碰拳頭表示相互鼓勵,沒想到他嚇壞了,直接縮到金姨的懷裡說我要打人。金姨安慰他說我不是這意思,並讓我伸出手掌來和他擊掌,於是我伸出手掌對他說giveefive,又嚇到他說我是壞人。我隻好直譯回中文說給我一個五,然後晃了晃手掌,在金姨的鼓勵下,他完成了和我的第一次擊掌,之後每次見到他,他都會用這種動作來和我互相鼓勁兒。今天也不例外。
這時候,準備走人的幾個麵試者走在最後的金冰冰皺著眉,嘴角下壓,看著鄒家寶,冷冷的嘟囔了一句:“嗯,怎麼公司會找這些人來?”那嫌棄的語氣,散發著一股惡臭,氣味分子瞬間充滿了整間辦公室。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那種沒封好口脫口而出呢嗎,還是本來就總是這樣的人?
這句話雖然不大聲,可是我可以保證,我們所有人都聽到了。空氣如同冷凝了一般,大夥兒都愣住了。誰都沒想到的話,居然就這樣輕飄飄的給金冰冰說了出來,卻似一塊百噸的石頭,重重的砸在了眾人中間。
沒人說話。
鄒家寶似乎知道這話的意思,他沒生氣,可能在他的意識裡,這不是生氣的理由。但他從我們的表情裡能感知出些什麼,於是第一時間就朝著金冰冰解釋:“姐姐,我會打掃衛生的,我都打掃的很乾淨的,大家都說我是乖寶寶來的。”一說完就笑嗬嗬的伸出手掌,“給我一個五啊!”真誠不做作的樣子,就是乖寶寶的樣子。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金冰冰看都沒看我們一眼,更沒看鄒家寶一眼:“哦,好了。我要去辦手續啦!”
蕭堅見我的眼睛要噴火的樣子,明白過來:“哦,不好意思,金小姐。我想我們不能錄取你。”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在這個時候,他的語氣這樣平和,我才感覺到平時我覺得他有點太過唯唯諾諾的這種看法是錯誤的。現在他的這種語氣說出“我們不能錄取你”,比我準備大發火的威力還要大。
“什麼意思?剛才你們林總才說全員錄取。你現在這意思,是林總的意思嗎?”她撩了撩頭發,語氣依然是和剛才嫌棄寶寶的一樣,聽起來真的渾身不舒服,雖然她的樣子很好看,聲音很好聽,但是現在再認真的看一看和聽一聽,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冰冰,你不能這樣說話啊!”我聽得出安靜的語調正在努力的保持鎮定而不是憤怒。
金冰冰似乎覺察出她失言了,但麵子上依然掛著:“我不就說了一兩句話而已啊!這不是事實嗎?”
“請你滾!”我一字一字的咬了出來,“我們公司不歡迎你入職!我們公司,眾-生-平-等。你高高在上,我們請不起!請-你-滾!”最後一個字,我突然就爆發了,但是我不能爆發得太厲害,不過不爆發又說不過去,於是硬著我有生以來最硬的腮幫子說出了剛才的話,控製了憤怒,但似乎又沒控製住。
金冰冰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真可惜了這張好看的臉蛋。如果沒有她這番話,她的樣子就足可以當三個人的能力了。沒辦法,這是個看臉的世界,樣子好看,就算自己不想買的,出於一種能力炫耀,說不準就豪爽的出手了。但是,她這樣的觀點和立場,有點出乎意料,對於我們來說,能做的,能夠及時止損,也不會不是一件幸事。有些產品,還真的不一定是靠銷售的樣子才能賣得好。再說了,今天其他人,有的樣子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真的要靠樣子銷售產品的話,那麼她們的樣子,我覺得是各花入各眼了。所以,金冰冰的樣子,不會讓我有留戀的因素存在。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完全是由視覺動物說了算的話,那麼我就得承認,我會跌落到貧困線以下去。
金冰冰愣了好一會兒,沒再說話,默默地出了門,走了。
蕭堅看了看我,我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心神領會:“請大家先坐一坐,我拿入職表格來給你們填。”
幾個麵試者不太自然的坐了下來。江樺突然舉起手來:“不好意思,我也不乾了。”
蕭堅問:“為什麼?因為金冰冰?”
江樺紅著臉說:“哦,不是。我、有隱瞞。我的學曆不是大學。我就職高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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