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書房。
秦姝倚在木板床上,一手拿著點心,一手在下麵接著,小口小口地吃著玫瑰豆蓉酥。
謝瀾之坐在緊挨著床的書桌椅子上。
他手上拿著幾份文件,一頁一頁地遞給秦姝看。
“我最近查了查來京市的國外人員,大多成員都能查到底細,有三個人卻憑空消失了,一點消息都查不到。”
秦姝知道他為什麼查國外人員,這事關謝母的安危。
她也不怕點心過於甜膩,三兩口吃完,接過那幾張資料。
她蹙著眉說:“這幾個人來京市,肯定會留下痕跡,有沒有在機場附近排查?”
謝瀾之端起桌上的水遞給秦姝,淡聲道:“都查了,可他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一落地就查不到任何蹤影了。”
按理說,在京市的外國麵孔比較突出,大方向排查總會有些線索消息。
可這一個多星期來,謝瀾之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秦姝喝了一口水,盯著資料上的幾張黑白照片。
很明顯的外國麵孔,眼神看著挺凶。
尤其是那個有著絡腮胡的男人,半張臉掩蓋在濃密的絡腮胡中,眼神裡透露出強烈的敵意和殺氣。
秦姝有種很強烈的直覺。
就是這幾個人了。
他們欺辱了謝母,卻沒有殺她,而是把人衣不蔽體的扔到大院門口,讓所有的人都來圍觀。
這不僅是在挑釁大院的權貴。
更是在挑釁,擁有五千多年文明史的華夏。
名宦世家的當家主母,被人如此欺辱,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秦姝沒有親眼見證婆婆的慘狀,隻要稍稍腦補一下,胸腔湧動的怒火都要壓不住了。
坐在一旁的謝瀾之,清楚感受到她肆溢而出的憤怒情緒。
他這些日子,也是越查越感到心驚。
這些外域人員潛入京市,隱藏至深,究竟想要做什麼。
如果他們真的對謝家有敵意,要做什麼事,很容易防不勝防。
察覺到秦姝不加掩藏的怒意後,謝瀾之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比他設想的還嚴重。
他握住秦姝緊緊捏著資料的手,聲調溫和地問:“現在進展不太順利,阿姝有什麼建議嗎?”
“你讓我想想!”秦姝一雙黛眉緊蹙,紅唇也用力抿著。
她前世對謝家不算太了解,隻知道謝父的響亮名號,再多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這一世,她能知道謝母的淒慘遭遇,以及謝瀾之的真正死因,還是因為秦寶珠。
秦寶珠?
秦姝的雙眼一亮,猛地抬起頭來。
她握住謝瀾之的手,激動道:“我知道了!”
謝瀾之屏住呼吸,嗓音發緊:“你說。”
“你放出爸身體痊愈的消息,一定要讓秦寶珠知道,然後派信得過的人盯著她,我覺得有一半的可能,會找到那幾個外國人,即便不是資料上的這幾人,隻要是國外的麵孔,一定要把他們全部都抓起來!”
秦姝越說越覺得這個計劃不錯,成功率也很大。
她搖晃著謝瀾之的手,嬌軟嗓音嚴肅道:“一定要找信得過的人,如果抓到了人,你最好不要把他們轉交其他部門,要先一步審問他們。”
秦姝覺得那些人的計劃,最好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
如果被傳揚開了,這對於婆婆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謝瀾之眸色幽暗得不見底,目光探究地凝著沉思的秦姝。
又是秦寶珠!
這對姐妹果然有古怪。
隻是秦姝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本翻不到儘頭的書,人生充滿各種驚喜。
而秦寶珠則像是老太太的裹腳布。
彆說是碰一下,看一眼都心生抵觸。
秦姝抬眸,對上謝瀾之滿是侵略性的銳利黑眸。
她心下一咯噔,緊張地問:“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謝瀾之回神,抬頭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道:“在想事情,我會安排阿木提去盯著秦寶珠。”
秦姝咬著唇說:“我也不確定秦寶珠能不能有用,你不要抱太大希望,隻是讓你試一下。”
謝瀾之點頭:“我明白,我還安排了其他人去找,不會隻盯著秦寶珠一個人。”
秦姝見他不多問,又多說了兩句:“那就好,這件事必須要快,秦寶珠那邊最好立刻讓她知道消息。”
一旦秦寶珠知道,謝父身體健朗的消息,肯定會著急的。
她一著急,很可能做出什麼頭腦發熱的事。
謝瀾之試探地問:“為什麼這麼著急?”
秦姝心道,能不著急麼!
婆婆馬上就要有危險了,也就過年的這幾天。
秦姝不可能告訴謝瀾之真相,捂著心口,佯裝不舒服的樣子。
“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心裡一直不踏實,總覺得要出事。”
一聽她說不舒服,謝瀾之神色緊張起來,擰著眉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媽之前說你要吃什麼藥?”
秦姝把延胡索給她把脈的事,言簡意賅的告訴謝瀾之。
她揚著紅唇,輕笑道:“你猜延老摸我的脈象,摸出了什麼?”
謝瀾之凝著秦姝笑靨如花,卻失去幾分嬌豔的臉龐,淡聲問:“摸出了什麼?”
秦姝笑眯眯道:“摸出了喜脈。”
謝瀾之被驚得虎軀一震,眼睛都瞪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