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之坐在床邊,不停地給秦姝擦汗,沒好氣道:“她都疼成這樣了,還怎麼吃東西!”
阿花嫂笑而不語,眼神詢問地看向秦姝。
秦姝捏了捏謝瀾之的掌心,浸過水似的美眸睨他一眼。
“你懂什麼!不吃,我都沒力氣生孩子!”
謝瀾之不虞的冷峻麵孔立刻變了,好聲好氣地哄人。
“我不知道,是我的錯了,阿姝想吃什麼,讓阿花嫂給你做。”
秦姝問:“我記得你之前在國外買的巧克力還剩一些?”
謝瀾之點頭:“有,都在書房!”
“巧克力,點心,還有麵條,麵裡多放幾個荷包蛋”
秦姝要的都是熱量高的食物,謹防她在生產的時候,會體力耗儘。
阿花嫂:“我先給少夫人拿巧克力跟點心。”
她幾乎健步如飛,小跑著離開房間。
時間流逝。
三個小時過去了。
從軍區重地趕回來的謝父,在兒子兒媳的門口不停踱步。
不善言辭的坤叔站在一旁,目光灼熱地盯著臥室門口。
唯有被喊來的延胡索,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打盹。
謝父急得忍不住出聲:“怎麼還沒動靜?!”
坤叔咬字清晰道:“老爺,女人生產要很久。”
謝父看了他一眼,眉梢高挑:“難得聽到你說話這麼利索。”
坤叔不苟言笑的臉色柔和,眼底也泛起淡淡的笑意。
少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可不止是謝家金孫,更是香江郭家的嫡外孫。
忽然,臥室房門打開了。
從裡麵走出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謝父神色激動地上前:“生了嗎?”
“還沒,少夫人餓了。”
謝父連忙衝樓下喊道:“阿花嫂,我兒媳婦跟孫女餓了!”
“來了!”
阿花嫂很快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上樓,碗裡還躺著幾個荷包蛋。
又過了兩個小時,屋裡還是沒動靜。
謝父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皺著眉看向坤叔。
“當初,靜宜生瀾之的時候,是不是也等了這麼久?”
謝夫人生兒子的時候,可是難產,差點就一屍兩命。
坤叔沒敢說話,睜開雙眼的延胡索,出聲了。
“放心,再有兩三個小時,也就差不多了。”
屋內。
躺在床上的秦姝,紅唇間吐露出難耐的低吟。
好疼!
宮縮的疼痛讓她,每一條神經都處於緊繃狀態。
秦姝疼的意識都快被消磨殆儘了。
她忽然喊了一聲:“謝瀾之!”
“我在!”
謝瀾之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她,傾身湊近她麵前。
“我要堅持不住了!把抽屜裡的金針拿出來!”
謝瀾之手忙腳亂地從抽屜,拿出金針收納包。
在秦姝給自己紮了止痛針後,阿花嫂把麵端進來。
謝瀾之坐在床邊,讓秦姝依偎在他懷裡,把一整碗麵喂到她的嘴裡。
天黑了,屋內終於響起動靜。
“少夫人,再使點力氣!”
秦姝把紮在止痛穴的金針拔了。
她的手緊緊握著謝瀾之的手,另一隻手反向抓著床背板。
秦姝拚儘全力集中在下半身,迫切想把肚子裡的兩個崽子生出來。
“不行!少夫人的那裡太小了!”
坐在床邊的謝瀾之,聽聞這話,給秦姝擦汗的動作一頓。
滿頭大汗的秦姝,雙眼清明,忽然低聲吼道:“不許給我動剪刀!”
為了讓孕婦生產順利,醫生都會剪開道口。
秦姝為了避免遇到這樣的情況,孕期一直在堅持泡藥浴,確保彈性可以順產。
那些手術剪的醫生,急聲說:“少夫人,不行,您會撕裂的!”
秦姝忍著痛,咬牙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幾個醫生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決定,按照她們的步驟來。
秦姝看到這一幕,氣壞了,手指掐了掐謝瀾之的手背。
她嗓音嬌氣,委屈道:“我不要!”
謝瀾之不懂這些,可他見不得秦姝受委屈,抬眸透過輕薄簾子,衝幾個醫生喊道:“你們聾了?沒聽到少夫人的話!”
冷漠如寒鐵的聲音,飽含刺骨殺氣。
在秦姝的堅持下,沒人敢動用手術工具。
又一個小時過去。
“哇哇哇!!!”
“哇哇哇哇!!!!”
兩道響亮的嬰兒哭聲,透過門縫傳出來。
聽坐在門外椅子上的謝父等人,紛紛打了一個激靈。
謝父騰地一下竄起來,表情激動又震驚:“這,這就生了?怎麼都沒聽阿姝喊疼?”
房門開了。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謝父臉色一凜,快步走上前:“屋裡怎麼樣了?”
醫生笑逐顏開道:“少夫人生了!”
謝父又不聾,怎麼不知道生了,他橫眉怒目:“我兒媳婦怎麼樣?!”
醫生臉上的笑容淡去幾分,支支吾吾地說,
“少夫人,體力不支,現在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