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之瞥了一眼,擺在床頭櫃的藥包:“放心,就算百倍補償,你也受得住。畢竟有這麼好的東西在,保你第二天活蹦亂跳的。”
他已經明白,兩人新婚夜後,秦姝第二天為什麼還能站起來了。
秦姝捂住男人的嘴,聲音發緊:“彆衝動!咱們有話好好說!”
謝瀾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裡浮現出一絲惡劣的笑,笑裡藏著仿佛能拉絲兒的深情。
空氣中,曖昧在發酵。
秦姝有種被謝瀾之的眼神,全身上下都撩了一遍的熱意。
她耳尖泛起淡淡的紅,低垂著頭,藏起那雙即將動了情,如被溪水浸染的美眸。
謝瀾之喉結滾動,意識到似乎逗過頭了,這樣不僅他不好受,秦姝也很煎熬。
他把捂在嘴上的手拉下來,在那隻皮膚細膩的手背上,很輕地親了一下。
“今天很抱歉,下次再補償你。”
謝瀾之不再纏著秦姝胡鬨,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秦姝目送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拍了拍發燙的臉頰,極力抑製小腹那裡,想要往上湧的莫名燥火。
她緩了好一會兒,起身下地,抻了抻有些褶皺的睡裙,從衣櫃裡拿出那套嚴謹霸氣的軍裝。
半個小時後。
麵色有些紅的謝瀾之,從浴室走出來。
秦姝拎著製服,親自給眼神幽憤的男人穿上。
她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臉上露出為難,欲言又止的表情。
同樣麵露沉思的謝瀾之,並未沒有發現秦姝的異樣,在軍裝穿好後,他握住秦姝的纖細皓腕。
“阿姝,我這次離開歸期不定,今晚帶你在陽台見的那些人,大多都是跟我們家關係不錯的,如果你在外麵遇到什麼緊急的事,碰到他們隨時可以求助。”
秦姝細眉上挑,眼神狐疑地看著謝瀾之:“你確定?”
那群高傲的世家子弟,沒有謝瀾之在她身邊,真的會理會她嗎?
謝瀾之係上製服最上麵的扣子,沒什麼情緒地說:“他們沒有惡意,就是太年輕缺少曆練,今晚行事有點失了分寸。今晚來參加孩子滿月酒的多數人,都想試探一下,你在謝家究竟受不受重視。”
秦姝眨了眨眼眸,不解地問:“為什麼要試探?”
謝瀾之垂眸凝著她:“孫文昊的爺爺,本來已經退下來了,如今又重回內閣,負責非常重要的工作,你明白其中的意義嗎?”
“……”秦姝隱約意識到什麼。
謝瀾之慢條斯理地說:“阿姝,你的醫術真的很厲害,厲害到有人迫不及待想要挖我的牆角。”
清淺聲調裡,帶著微不可察的委屈。
“………”秦姝的表情一言難儘。
這話說的,好似她是什麼香餑餑,人人都要爭著搶。
她秀眉微挑,慢悠悠地問:“你說的那些人家族裡,確定沒有跟楊大伯一樣的人?萬一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誰,可千萬彆再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世家派係之爭,對於她來說還是太複雜了,有些人跟事,輕易碰不得。
謝瀾之伸手有力的手臂,把秦姝輕而易舉地攬入懷中。
他抱著人坐在床邊,溫聲細語地解釋起來:“楊大伯隻是個例,今晚介紹給你的人,都是世家圈子的三代子弟。他們家裡有的是名門望族,有的是草根出身,那些祖輩父輩們,用滿身的傷與鮮血,換來如今的太平盛世。”
“老一輩的人,年輕時也是熱血青年,哪怕他們如今到中年老年,也一直匍匐在地,努力想要擦乾淨,這片大地上的曾經屈辱。”
“被這些心中有遠大抱負的長輩們教出來的孩子,行事再衝動,也不會做出太出格的事,他們都自小受耳濡目染熏陶,被長輩們耳提麵命,彼此心中都有個度。”
“而你不需要考慮會衝撞誰,又怕得罪誰,長輩們的交情在這,隻要不傷筋動骨,都是小打小鬨,摔摔打打磕磕碰碰,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秦姝似笑非笑地看著謝瀾之:“那你插手郭慧芳的事,又要怎麼解釋?”
謝瀾之眸色微沉,語氣肅穆:“阿姝,這兩者性質不一樣。”
秦姝:“有什麼不一樣?”
謝瀾之:“京市世家圈子哪怕彼此家族的立場不同,內部之間的利益糾葛,也是關起門來解決。一旦有外部勢力入侵,天大的恩怨也會放一放,一起拿起武器,背靠著背拚儘全力抗擊外敵。”
“而郭慧芳,就是外部勢力,我們這邊查到她跟山口株式會社的頭目,做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她手裡攥著不少無辜的人命。
雖然香江還未回歸,可站在那裡的每一位成員,都是我們的同胞,我們不可能放郭慧芳回去繼續作惡。”
秦姝表情有點吃驚,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如初。
行吧!
她不知道郭慧芳手裡還捏著其他人命,她隻是單純的想報仇,沒有謝家那麼深謀遠慮。
聽到謝瀾之提起香江,秦姝攬著男人的肩膀靠近,擔憂地問:“你這次去香江,會不會有危險?”
謝瀾之淡聲開口:“組織發派的任務,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危險。”
秦姝下巴抵在男人寬闊,充滿安全感的肩上,回想起前世,香江還未回歸時,發生過慘痛的空演戰機起火墜毀事故。
那是很久遠的事了。
前世,秦姝慘死前的前兩年,才正式公布死亡名單。
雖說事故的時間線,與這次謝瀾之的香江之行對不上,秦姝依舊不敢放鬆警惕,畢竟這一世,很多原定軌跡走向不同了。
秦姝猶豫良久,還是冒著被懷疑的風險,選擇提醒謝瀾之:“香江的製空權,牢牢掌握在外國佬的手中,你們要小心那些人的陰暗算計。”
“比如?”謝瀾之的表情正色。
他幽靜如深潭的目光緊盯著秦姝,立刻懂了對方的隱晦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