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偉厲聲低吼:“我沒讓你做的事,你給我管住手腳,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李魁低著頭,誠惶誠恐地說:“我明白了,您不吩咐,我絕對不自作主張。”
“這還差不多!”
田立偉緩緩坐下,捏著下巴沉思:“你主要是盯著他最近的行動,還有跟京市老謝家的聯係頻不頻繁。
其他的不要多管閒事,哪怕是他殺人放火了,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隻要做到及時跟我彙報就行。”
李魁用力點頭,非常忠心地說:“您放心,我一定會搜集謝瀾之犯罪的證據,竭儘所能幫您把他從雲圳趕出去!”
田立偉不僅沒有領情,反而看傻子一樣盯著李魁。
他指著自己的腦袋,非常無語地問:“你,是不是這裡有問題?”
李魁傻兮兮地說:“啊?沒有啊。”
田立偉運了運氣,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低吼怒罵:“你個煞筆!我讓你盯著人,沒讓你搞任何小動作,你聽不明白嗎?”
見識過謝瀾之的雷霆手段之後,他是瘋了還是傻了,才去招惹謝瀾之。
隻怕他真搜集到,謝瀾之的犯罪證據。
上一秒還沒捂熱乎,就被謝家人給追殺得渣都不剩了。
田立偉這麼多年在宦海如魚得水,也不全憑著薑家的扶持,還有他敏銳的危機感。
如果說之前,他想著謝瀾之一個毛頭小子,憑什麼跟他平起平坐,最好把人暗戳戳的給排擠走。
現在,他想要利用謝瀾之分一杯羹,來日調回京市時,政績上也能再漂亮一點。
薑、謝兩家早晚要對上,謝家有一定的優勢,暫時還得罪不起。
不過,最終掌權的一方,一定會是薑家。
屆時,他一定要好好在京市風光一把,把在謝家這裡受的委屈,全都給發泄出去。
謝瀾之的辦公室。
阿木提站在桌前彙報:“從昨晚開始,已經死了六個人,有四名服務生服毒自殺,還有解救出來被強買強賣的女孩,有一個當時就沒氣了,還有一個在送往醫院的路上沒了。
昨晚總共抓捕酒店成員六十八人,其中有非自願從事陪酒的有十二人,剩下的人有一半成員是自願的,還有一半是被家人送進去,或者是欠債還債的。”
謝瀾之把手上開會的記事本放到一旁,深邃黑眸輕抬,冷眸凝著阿木提。
“那些人知道酒店的頭牌,叫什麼名字嗎?”
阿木提說:“知道,是一個叫慧子的女人。昨晚秦寶珠接觸過那個女人。”
謝瀾之眸色沉了沉,問:“秦寶珠呢?”
阿木提神色輕蔑道:“被抓了,她一點都不配合,一問三不知,在警局大吵大鬨要見嫂子,態度極其惡劣。”
“把人關一段時間,這件事不要驚動阿姝。”
“明白——”
“你讓人再去酒店找找,看看有沒有地下室什麼的,人既然沒出來,想必還在裡麵藏著。”
阿木提點頭:“童飛帶著人二十四小時守著呢,時不時會搞個突擊搜查。”
“咚咚——”
房門被人敲響,李魁走了進來。
謝瀾之見他胸前的衣服濕了,擰著眉問:“這是怎麼回事?”
李魁隨手擦了擦,笑著說:“被潑了杯水,沒什麼大礙的……”
他把田立偉之前的話,一字不差的轉告送給謝瀾之,無奈地搖頭:“我都有點看不懂咱們這位田書記了,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想乾什麼。”
阿木提冷笑道:“能乾什麼,這是把咱們當成墊腳石了。”
田立偉看著欺軟怕硬,實則老奸巨猾,插科打諢的事拈手即來。
謝瀾之沉思道:“田立偉此人看似精明,實則是糊塗蛋!腦袋暫時還沒有被利益二字衝昏了頭,不過他畢竟是薑家的人,平日裡記得跟他不要走太近就好。”
阿木提義憤填膺地說:“我看他就是十足的小人!戚鳴威被人算計至此,他屁都沒有放一個!就是徹頭徹尾的幫凶。”
謝瀾之眉梢微揚,不動聲色地問:“如果有人跟謝家一爭高下,你猜謝家的附屬勢力,對待謝家的對手是冷眼旁觀,還是選擇相助?”
“那肯定是……”阿木提嘴邊的話猛地停下來。
謝瀾之嗓音平靜,帶著幾分耐心:“換位思考,田立偉所為的確不仁義,可他身為薑家外戚,比附屬薑家的勢力要更親近一些,任何事肯定要以薑家的利益為重。”
他沒說的是,如果真到了定生死時刻,他也許會做得比田立偉更……狠一點。
人就是這樣,無關乎自己的利益,永遠都無法感同身受。
謝瀾之低垂著眼眸,密長眼睫輕顫,掩起眸底不容小覷的野心。
他永遠不會讓謝家陷入被動,在一切危機產生之前,就將其扼殺於搖籃之中。
家屬院。
秦姝抱著水果盤,倚躺在沙發上,看著彩色電視機播放的廣告。
這個時代的廣告很長,但內容豐富,讓人有耐心看下去。
“少夫人,晚飯您想吃什麼,我去供銷社買菜。”
秦姝一聽吃的,緩緩坐直身體:“我要吃肉,燉排骨或者是小燉肉。”
阿花嫂眉開眼笑地說:“都給您做,家裡冰箱有現成的肉。”
秦姝臉上露出俏皮的笑容:“我還想吃您炒的青菜。”
“好——”
阿花嫂好似哄孩子一樣,對秦姝有求必應。
小燉肉跟排骨做好後,整棟樓都彌漫著濃鬱的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