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阿木提渾身一抖,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
他看著站滿秦家人的祠堂,忽然感覺裡麵陰風陣陣的,後背也竄起一股森寒冷意。
阿木提咽了咽口水,暗惱地瞪了郎野一眼:“彆胡說八道!”
祠堂內。
六叔公耷拉著眉眼,凝視著秦姝、謝瀾之二人。
他淡聲道:“這是第二次了,阿姝還要不要進行第三次?”
秦姝凝視著還算從容鎮定的謝瀾之,頭也不回道:“要!繼續!”
“好——”
六叔公再次妥協了。
隻是這最後一次,他吩咐族中小輩站在屋內整齊排列,撐起彩繪飛簷的石柱跟前。
如果有懂玄學的人在這裡,就會發現石柱排列順序,從上方看是一個八卦圖。
等秦家子弟都站好位,六叔公沉聲道:“如果天降異象,危及祠堂,爾等立刻啟動機關,庇佑祖宗牌位不受損。”
“是!”
“收到!”
一眾子弟紛紛應聲。
跪在地上的謝瀾之,感受到秦家人的肅穆緊張氛圍,眸色微微一沉。
這時,秦姝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先起來,等儀式重新開始後,你再跪下。”
“好——”
謝瀾之言聽計從,緩緩站起身來。
他彎身去扶跪在地上的秦姝,卻被拒絕了:“我就不用折騰了。”
秦家祖宗的牌位,再次被扶正,祠堂外的詭異雷聲消失了。
六叔公站在左側位置,揚聲喊道:“祭祖儀式開始!行三跪九叩之禮!”
他的聲音沒有多少感情,雖說有公事公辦的嚴肅,但能清晰捕捉到敷衍。
謝瀾之背脊挺直地站在祠堂中央,目光清亮而坦蕩,舉手投足間都展現出,他出身不凡的矜貴與好修養氣度。
他盯著秦家祖宗的牌位看了半晌,雙膝微微彎曲。
“轟隆!”
近在頭頂的雷鳴聲響起。
跪在蒲團上的秦姝,不含一絲雜質的清冷美眸,直勾勾地盯著謝瀾之,把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入眼底。
“嘭——!”
謝瀾之的雙膝著地,再次跪下來。
“轟隆隆!!!”
“哢嚓!轟隆隆!!!”
“嘩啦啦!哢嚓!轟隆隆——!”
這次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窗戶都被風刮得嘎吱嘎吱響。
供奉的牌位也如多米諾骨牌,迅速倒下來,依舊隻剩秦爺爺的牌位。
屋內所有人的視線,集聚在秦姝跟謝瀾之的身上,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失望。
毫無意外,第三次祭祖,又失敗了!
六叔公瞥了眼臉色不太好看的秦姝,心底有點發毛。
“阿姝,你看這情況,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沒人知道,六叔公在心底念叨——秦姝這丫頭可千萬彆鬨脾氣,她一旦鬨起來,可就是天翻地覆了。
跪在地上的秦姝沒有說話,眼神探究地打量著謝瀾之。
她的目光從上到下,最後落在謝瀾之沾染灰塵的雙膝。
不知道秦姝想到了什麼,清冷眸光微閃,忽然開口:“謝瀾之,你站起來!”
沁著冷意的嗓音,褪去往日的嬌媚。
謝瀾之不緊不慢地站起身,語氣輕描淡寫道:“阿姝,我們走吧,回家,媽在家等著我們,阿花嫂在我們出門前,也說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夜宵。”
男人清亮悅耳的嗓音,如玉珠墜地,好聽得緊。
可熟悉謝瀾之的人,能察覺到他言語中,透著一絲不自然的緊張。
謝瀾之漆黑如墨的深情眼眸微垂,溫柔地凝視著秦姝,眸底深處藏著一抹無法被人窺見的祈求。
他在害怕,怕秦姝不跟他回雲圳。
如果早知是這個結果,他就不會來這一趟。
秦姝斜睨著謝瀾之,那股倔脾氣上來了:“走什麼走,我就不信這三十六個老家夥,這麼不給我麵子!
枉費我小時候上山爬樹,給他們摘野果子吃,還孝敬他們好酒好菜了!”
謝瀾之自認為,還算是了解秦姝。
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沒有打算跟他分道揚鑣的打算。
謝瀾之嘴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嗓音低沉柔和:“好,都聽你了。”
縱容且寵溺的低磁嗓音,隱含笑意,帶有繾綣溫柔。
六叔公聽著二人的對話,低咳一聲:“阿姝,不可胡鬨,三次機會已經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