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街。
謝瀾之跟秦姝走在街道上,左右觀察著周圍的攤位。
在兩人身後的人群中,有幾名腳踩軍靴,衣著普通的男人,不遠不近的跟著。
謝瀾之得知秦姝口中的道醫傳承,需要很多很多的玉石,提出陪她一起來尋找成色好的玉石,順便幫她付賬。
兩人一拍即合,立刻展開行動。
秦姝挽著謝瀾之的胳膊,指著周圍的攤位:“你看這些攤位,哪家有玉石或者石頭一類的告訴我,如果能用最少的錢來撿漏,那就再好不過了。”
謝瀾之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道:“好——”
他一心二用,一邊搜尋攤位的玉石,一邊在心底疑惑,秦姝口中的道醫傳承。
這世上,真有肉眼觀生死的醫術嗎?
脫胎換骨,起死回生,更是信手拈來,再無任何限製。
這是不是代表,以秦姝現在的醫術,每年不再是僅有三次起死回生的次數。
謝瀾之想到京市,那些非富即貴,手提重禮求到謝家門上的人。
“嗚嗚嗚……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了……”
前麵傳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聲。
特彆囂張的粗獷男音叫囂道:“姓穀的,你這個窩囊廢!彆再纏著我妹妹,你們已經離婚了!”
隨即,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魏誌勇,你妹妹卷走了我的錢,孩子現在生病了,我沒錢給孩子看病!你們把錢還給我!”
魏誌勇冷笑道:“那是你的事!給我打!打到他老實為止!”
秦姝聽到熟悉的聲音,跟謝瀾之對視一眼。
“去看看?”
“好——”
兩人走到聚集的人群中,看到五六個人拳打腳踢一個男人。
秦姝看著熟悉的攤位,熟悉的人,認出被打的男人,是之前賣給她石凳的老板。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爸爸嗚嗚嗚……”
在攤位的地上,坐著一個渾身都是土,臉色泛著不正常紅的小男孩。
秦姝看出小男孩在生病,高燒不退,體內燥火飆升,似乎還有其他的病症。
她沒有貿然出手相救,跟身邊的人搭話:“這是怎麼了?”
身旁的人看了秦姝一眼,眼底浮現出驚豔:“這攤位老板叫穀正平,從前混得不錯,在古玩街有家店麵,一雙利眼能分辨翡翠真假,不少雇主都找他鑒真假,他可賺了不少錢。
可惜,這穀正平遇到了個糟心媳婦,一年前,他媳婦跟彆的男人跑了,不僅卷走了所有的錢,連店鋪都給轉賣了,父子倆在古玩街擺攤維持生計。
哪知道豆豆這孩子突然生病了,醫生說孩子的腦子裡長了東西,要開刀治療,費用高達兩萬塊,這還隻是手術的錢……”
秦姝在詢問事情的經過時,謝瀾之見穀正平被人毆打,站出來去阻攔。
“彆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魏誌勇看著比他高半個頭的謝瀾之,口吻不屑道:“你小子誰啊!這是我們的家事,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謝瀾之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對魏誌勇的態度非常反感,浸染冷意的黑眸睨著他。
“聚眾圍毆,影響治安,你是想被警察帶走嗎?”
魏誌勇滿臉不屑:“你小子彆嚇唬我,老子可不是嚇大的!”
他對著幾個打手命令道:“給我繼續打,把這孫子給我打老實為止!”
那幾個人還想要圍毆穀正平,被身手敏捷的謝瀾之,眨眼間輕鬆撂倒。
魏誌勇臉色變了變,心知是碰上了硬茬子。
“你小子給我等著!”
他轉身就逃,生怕謝瀾之的拳頭會落在自己身上。
鬨事的正主都跑了,其他幾個打手,也互相攙扶著離開。
這場鬨劇就此作罷,圍觀的人也紛紛散去。
“爸爸……爸爸……”
豆豆爬到渾身是血的穀正平身邊,哭得滿臉鼻涕眼淚。
穀正平狼狽地爬起來,顫著手抱著孩子:“豆豆不哭,爸爸沒事……”
豆豆抱著他的胳膊,哭得不行:“爸爸,我不看病了,不看了,你不要去找舅舅了。”
穀正平聽到孩子喊魏誌勇舅舅,咬牙道:“豆豆,他不是你舅舅,他就是個畜生!”
豆豆不懂大人之間的恩怨,隻知道爸爸很疼他,爸爸說什麼就是什麼。
“爸爸不要去找他了好不好,我不看病了,我今天不難受了。”
穀正平抱著孩子沒說話,鼻青臉腫的臉上露出悲傷與絕望。
如果換做從前,他砸鍋賣鐵也能湊齊錢給孩子看病。
都是魏倩倩那個賤人,卷走了他所有的錢!
他知道找魏家人要不來錢,就是不死心,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去死。
穀正平哭了,抱著豆豆泣不成聲:“豆豆,是爸爸沒用,爸爸對不起你——”
父子倆抱頭痛哭,周圍的攤位老板,默不作聲地幫他收拾被打砸的攤位。
秦姝站在原地,眼底閃過一道白色流光,盯著豆豆頭發雜亂的腦袋。
這孩子的腦子裡,還真長了個東西,也就米粒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