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老太太疑惑。
兩人相伴了一輩子,她還真少見丈夫這麼激動的時候。
老太師隻好把手裡的宗卷攤開,“這是星落韋君謙遞過來的。據說是任寧那小子最近才搗鼓出來的新事物。”
“哦?”老太太感興趣地湊過來。
雖說這宗卷是韋君謙遞過來的,然而她並沒什麼驚訝的神色,仿佛理所然當一般。
“之前是望遠鏡後來是起重機,樣樣都不同反響。現在他又搞出什麼東西來了?”
“那些算什麼,這才是好東西。”老太師滿麵的興奮,“據說是字同音。”
“要是真的,老夫終於不用整天無所事事了。”
“想想以後偌大個帝國,所有子民都能聽懂彼此的語言、暢通無阻地交流。這是項多麼偉大的功跡。”
說著說著,老太師都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
“老小子,一把年紀了還沒個樣子。”老太太愕然了半天才終於回過神,忍不住打擊丈夫:“就算是真的,你又有什麼好高興的?”
“估計以後的史書上也隻會寫長興帝的功勞。無論是你還是那小子或許出了大力,然而最後史書上可能連個名字都沒有。”
切!
老太師切了一句,“庸俗庸俗。你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這字同音隻要成功了,有利於我們整個民族的融合,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留名青史算得了什麼。隻要能參與其中,老頭子我就已覺得無上光榮。”
“糟老頭子,”老太慶柳眉一豎,“你剛說什麼?頭發長……”
老太師頭皮一麻,拔腿就跑。
半晌後一輛標著太師府的馬車匆匆出了大門,往永安胡同而去。
路過鎮國公府時,老太師撩開窗簾,望著大門上的白帆,他默然無語。
“唉,都老了。”他歎了聲。
年輕時的老太師和老鎮國公霍征也是好朋友,然而轉眼太師現在致仕,鎮國公甚至已經陰陽相隔。
“老國公的靈樞現在到哪了?”他問旁邊的兒子。
既然已經退了休,老太師便很少再過問國是。因此不少事情都已經不太清楚。
任奕眉頭皺了起來:“今天早朝的消息,靈柩還在淶穀郡中部的山南縣。”
“才到淶穀郡的中部,”老太師吃了一驚,“怎麼回事,靈柩怎麼走得那麼慢?”
任奕忍不住又抬頭看了一眼鎮國公府上的白幡。
西部四郡此時一片混亂。
亂民們到處設卡斷路,可以說十裡一卡、八裡一欄的。
他們作好了阻攔朝廷平亂軍隊的準備,同時也能通過這些關卡搜刮路過甚至是本地的百姓。
最開始時,老鎮國公的靈柩幾乎是岩陲要塞的將士和鎮國公府的護衛們一路殺著往東送。
後來亂民們實在打不過,又聽說是老鎮國公的靈柩這才放了行。
隻是古代道路太爛,西部幾郡的亂民太多,而且彼此占山為王、消息並不相通。
於是靈柩東回的速度便生生地慢了下來。
老太師皺眉:“七皇子帶去平亂的人馬呢?現在到哪了?”
唉!
任奕長歎了口氣。
“七皇子帶的人馬兵分兩路,一路從迷霧郡往西打,另外一路不走迷霧郡,直接繞到天水郡往南打。結果兩邊都不順利。”
任奕動了動嘴巴。
那些將士和兵率好像根本就不會打仗,雙雙卡在一座小縣城前久攻不下。
而且據說縣城裡的百姓不僅沒有開城歡迎朝廷大軍的意思,反而助著亂民們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