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帝嗬嗬點頭,“也是。如果以前她不讓你多吃,也不至於長成這模樣。”
撲哧。
其他皇子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父子間又笑鬨一陣,陳修蘭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很快,眾人安靜下來。
談正事的時候到了。
“各位皇兒,誰看了今天的報紙?”長興帝問。
陳修蘭下意識地站了出來,“父皇,兒臣剛看了。”
剛說完,他突然覺得背後發涼。
回頭一看,才發現其他兄弟都乖乖地站著,個個看著他就像看到個笑話。
“其他人都沒看過?”
長興帝緩緩地移著視線,看到誰誰就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好半晌過去,秦王陳修梅和明王陳修堅不約而同站出來,兩人臉上滿滿的都是茫然。
“父皇,不知您提及的報紙是什麼?”
“皇長兄所言極是,兒臣也有此一言。”
長興帝看著兩個兒子,“你們真的都沒看過?”
“父皇,”秦王打了哆嗦,“兒臣近來一直在王府勤加讀書學習各種知識。”
“聖人雲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書讀得越多才發覺自己懂得越少。兒臣覺得言之有理。便讓長史挑了些書。說來,要不是父皇您召見,這會兒臣還在書房孜孜不倦閱讀著書卷呢。”
“哦?是嘛!”長興帝十分欣慰。
他感興趣地問了問秦王近來都在讀了什麼書,隨後才讓長祿把報紙送到那排呆著不動的兒子手中。
“那明王呢?你也在王府裡讀書?”
“回父皇,”陳修堅上前一步,“有感於西疆不穩東邊百濟又狀況頻出。兒臣作為皇族,要有敢為天下先的擔當。因此一直在王府苦練武藝,隨時作好了為雲垂征戰沙場以保我疆域安寧的準備。”
“很好。”長興帝臉色更是高興。
然而看向陳修蘭時,他一下子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晉王,你既然已經看完了報紙,那就先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陳修蘭縮著脖子,“想必父皇問的是頭版頭條。兒臣覺得……”
他吞吞吐吐道:“兒臣覺得報紙上麵的內容隻是未經證實的一麵之詞,還是等要塞的戰報傳回來再說。”
長興帝不置可否,隻是伸手摸向沉甸甸的鎮紙。
龍桉下的各皇子身子都是一僵。
雖然他們讀著報,但實際上都關注著那邊的動靜。
自從長興帝犯了頭疼病後,心底煩躁時習慣隨手拿起鎮紙或筆洗砸人。
眼下的情況,逆子陳修蘭自然首當其衝。
但萬一上麵的長興帝砸偏了方向或者陳修蘭躲開了呢?
幾位金尊玉貴的皇子不得不多想。
長祿連忙端茶過來,“陛下,先喝口茶潤潤嘴吧。”
趁著長興帝接茶的功夫,他不動聲色地將那座鎮紙移到了一邊。
“你聽好,朕現在就當報紙裡的報告是真的,你且說說雁回軍團以及定西部該如何處置?”
“如果是真的。”陳修蘭脖子都粗了幾分,“父皇,如今全城的百姓都在罵田鴻雁,罵得那一個叫難聽,簡直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至於兒臣,也覺得田將軍在瀆職,應該立即撤去軍團大將一職,再抓回星紀城受審,等查明原因後再發落。”
“宮外很多人在罵雁回軍團嗎?”長興帝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
咳。
陳修蘭咳了一聲,“可以說田將軍現在是萬夫所指。如果他現在膽敢在星紀城露臉,估計百姓們的口水都可以幫他洗好幾次澡。”
長興帝嘴角抖了抖,換了個話題。
“那定西郡呢?”
陳修蘭似乎是說順了嘴,話也流暢了許多。
“父皇,前年兒臣曾經到廣信曆練,甚至還到了南奉,親見所見兵禍之災。”
“如今西涼入侵我定西郡已有三年,想必落霞以西已是一片荒蕪。兒臣覺得應該立即往定西送糧食、衣物、種子等等以示父皇和朝廷的恩澤,同時儘快讓定西百姓重新過上正常的生活。”
“隻要有了足夠多的人和食物,相信定西郡很快能重新成為雲垂西邊的屏障。”
長興帝點頭。
他看了一眼下麵的兒子們,“那你們誰願意替朕去趟砥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