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白塵頓時揚起,瞬間彌漫了整條樓梯口。
“小心!”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石灰粉。”
然而已經晚了。
一堆盯緊了樓梯口倭寇小兵正準備放箭,此時那裡跑得及,頓時都中了招。
啊啊啊。
他們一個個抱著眼睛痛苦大嚷。
“哎呀,我的眼睛啊!”
“救命。我什麼看不見了。”
……
扔了一大堆石灰粉,然而雲垂小兵們並沒有第一時間衝下船艙。
他們飛快讓開位置,後麵是抱著一袋袋火油的兄弟。
“來來來。讓你們這些狗日的嘗嘗火燒老鼠的滋味。”
嘩嘩嘩。
一袋袋火油順著樓梯扔了下去。
緊跟著它們是個點燃的火折子。
呼~
眾人眼前一亮。
熊熊大火頓時從樓梯口竄了出來,夾在其中的又是一連串慘絕人寰的叫聲。
這樣的場景在整艘淩瀨川號的五條上下樓梯處處響起。
“五,四,三,二,一!”
胡大牛在心底默默倒數。
剛念到一,他就無視眼前的大火,直接拔起盾牌扛著大步走進了樓梯口。
其他小兵也眉頭都不皺一下,紛紛跟了上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到淩瀨川號,而且眼前全是通紅的火苗。
但包括走在最麵前的胡大牛在內,所有鎮南關的小兵對船艙裡的道路都了如指掌,熟悉得仿佛自家屋子一般。
他們暢通無阻地跑了下去,甚至第一時間就衝到了樓梯附近的可能藏身之處。
寒光閃起,槍捅刀劈。
沒待那些四處躲閃的倭寇小兵反應過來,已經成了一具具屍體。
殺光了樓梯附近的敵人,眼裡的浮火開始漸漸熄滅。
胡大牛手一揮。
小兵們立即十人為一隊,盾牌頂在前,後麵跟著殺氣騰騰的刀槍兵和弓手。
一二隊守住左邊,三四隊頂在右邊。
其餘人則繼續跟著胡大牛往下殺去。
戰營級也是艘龐大的船,除去上麵的甲板,下麵主體還分有三層。
眼前的第一層最大。
兩側是密密麻麻的炮位,同時還儲存著各種大小弩箭、石頭和火油等進攻武器,以便搬上搬下使用。
原本點燃火油是最簡單的炸船方法,但倭寇窮得快連褲子都穿不起,戰營級裡儲存的火油估計連用來點燈照明都不夠。
雲垂小兵們隻好放棄。
下麵第二層是生活區及水手以及其劃槳位。
第三層則是吃水線附近。
胡大牛等人要去的是就是第三層。
路上不時有敵人跳出來,很快被解決。
沒一會兒功夫,一行人到了第三層,
也不用誰吩咐,扛著鑿子和斧子的大力士們各自占了個位置,咣咣咣地乾起活來。
胡大牛一邊提防著四周的攻擊,一邊在心底默默地數著數。
雲垂和倭寇打了這麼久的仗,東海壁壘曾經俘虜過數艘敵人的戰艦。
這些戰利品屢次被分解成塊,又被一一被重組成船。
它們的各種資料,比如吃水線的位置,船體各位的厚度等等,小兵們都心中有數。
隻要將船底鑿到差不多可以透水,他們的工作就大抵可以完成。
咣咣咣。
一時間,所有的樓梯附近,鑿船的聲音連綿不絕。
倭寇的小兵和水手們看在眼裡,一個個也瘋了,紛紛紅著眼睛視死如歸地湧了過來。
可惜船艙過道就那麼大,雲垂小兵們再把大盾往地上一紮,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死死擋住了道路。
而且後麵的弓手槍兵配合得當,飛快收割著性命。
因而任憑倭寇小兵們怎麼氣勢洶洶奮不顧身地殺過來,一時半會卻是奈何不得。
俗話說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
在水裡鑿船可謂難上難加,但在船艙裡破船則相對容易。
用不了二盞茶的功夫,將領們查看了下眼前的鑿痕,毫不猶豫站起來。
“撤!所有人都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