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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蠻,修羅教。
小修羅血海之上,殺河童子恭恭敬敬地將大阿修羅遺蛻,以及一顆不斷蠕動的血紅色木心呈給了懸隱老祖與元屠道人。
而仔細看去,在這兩大純陽之間,卻又仿佛有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叫人看不真切。
來龍去脈一番陳述之後,殺河童子便安靜等候,絲毫不敢多言。
片刻之後,還是殺河童子的直係長輩懸隱老祖輕聲出言道:“雖出了意外隻來得及取了這兩樣東西,但也算不虛此行。”
“至少有這大阿修羅遺蛻在,用以參詳之後,本教根基可再充實幾分。”
元屠道人聲音冰冷刺骨,叫殺河童子也不免心悸不已。
“大周此番謀劃精密,擺了所有人一道實在叫人猝不及防。”
“弟子權衡有誤,不夠果決,耽擱時間,否則直接放棄摻和伏皇龍碑的事,也可另謀他物。”
殺河童子說完,不等元屠道人兩個說話,就見中間那身影微微亮起暗紅色光華,傳出一道蒼老至極的沙啞嗓音:“伏皇龍碑現世,便是本座也要猶豫,自不能儘怪你。”
殺河童子頓時伏地:“弟子有負信任,當不得老祖如此厚待。”
隻聽那聲音繼續道:“不過,那血海出來的小貓怎得竟丟了?”
懸隱、元屠二人亦是看向殺河童子。
“大周得償所願之後已有意清理神都,弟子為免有失不得不小心撤離。”
“隻那鬼貓不聽勸告,任意妄為,如今徹底斷了聯係,弟子以為,很有可能是遭遇了不測。”
“畢竟不說大周的卸磨殺驢之意,葛無恨幾個也都可輕易拿捏那孽畜。”
血海之下探出一隻遍布皺紋的乾枯手掌將大阿修羅遺蛻拉入海水之中。
懸隱老祖不緊不慢道:“罷了,雖沒能物儘其用,但如今還是考慮無思老尼的提議要緊。”
“老祖如今有大阿修羅遺蛻,恢複元氣進度也會加快。”
“殺河,回頭本座便助你修成秘術。”
殺河童子聞言不免喜形於色:“弟子多謝師伯!”
那道身影蒼老的聲音毫無波瀾道:“曆代神朝皆有獨到之處,本座雖未親曆大隋一朝,卻也可知這所謂天子寶庫實非南教小尼姑說的那麼唾手可得。”
“爾等自行處理,隻是當知,本座屆時可未必有力氣幫得了什麼。”
話音未落,人影已是徹底消散,似乎歸於血海。
懸隱老祖幾人自是恭恭敬敬,絲毫沒有不滿。
在其走後,元屠道人才冷聲道:“那老尼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一貫眼高於頂的南方魔教主動和他們修羅教碰頭,目的何在其實很是明了的。
原本還隻當是守望相助,抵禦葛無恨一方日漸增加壓力,如今隻怕更在意這什麼天子寶庫。
懸隱老祖語氣之中聽不出什麼:“天子寶庫?那隋天子當初四處布置,散布謠言,死後多少年還坑了不知多少人。”
“如今這天子寶庫又是什麼坑?”
殺河童子鄭重道:“那老虔婆言之鑿鑿,似乎這座天子寶庫是隋天子真正的布置,非是陷阱、疑陣。”
“眾所周知,當年天聖教中便有人皇苗裔歸隱,後又與古晉宗室皇甫家親密,對人族神朝有所了解也很正常。”
“此外,天聖四脈雖然分裂,但彼此互相監視、試探,各自掌握了對方不少東西。”
“無思老虔婆說,葛無恨和天絕老魔頭眉來眼去,隻怕又有行動,便是這寶庫。”
懸隱二人微微點頭,同為魔道,源流雖不同,卻也是多年的交情,豈能不知那邊的狗屁倒灶的事。
元屠道人冷冷道:“楊天佑倒是好膽量,嗬嗬。”
楊天佑,天絕老魔的俗名。
殺河童子聞言解釋著說道:“據說葛無恨倒是很主動,但天絕老魔忌憚其道行,這些年一直未點頭,隻怕另有心思。”
“這一次古界之行,貌似也有天絕一脈的身影,隻不過具體謀劃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但是,顯然作為前隋皇子,天絕老魔必然掌握著一些東西,隻要盯緊了他,很多事情便以謀劃一番了。”
懸隱二人對視一眼,對此倒也認同。
沉吟一番之後,就聽懸隱老祖道:“若真如此,此事確實大有可為。”
“不過南教和天絕那邊卻需要仔細盯著才是。”
“天絕雖說在隋天子諸子中並不起眼,如今卻是碩果僅存的一位,能有今日成就更是機緣、毅力不同尋常。”
元屠道人淡淡接話:“前隋的遺澤亦是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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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位隋天子幾近癲狂,更是狠辣無比,即便是貨真價實,承載了複國希望的寶庫,也定藏有非同一般的陷阱。”
殺河童子恭順點頭:“此事自然需要從長計議,緩緩推進。”
“那兩邊弟子會著手安排人盯著。”
…………
林玄之聽著鐘靈平淡的講述對於前隋宗室倒是有了較為清晰的認知。
“楊氏一族皆是行事霸道,強硬無比,狠辣果決之輩。”
“我雖大多時候沉睡,倒也幾次蘇醒時觀察過他們。”
林玄之含笑問道:“僅僅是觀察過而已嘛?”
鐘靈語氣微頓,而後才略有惱怒之意道:“楊氏一族最後一位天子親身降臨,從我這裡奪走了一樣珍貴事物。”
林玄之恍然:“所以你便要去寶庫中奪回此物?”
“倒也不是。”鐘靈卻是否認道。
“東西落入他手裡那必然不會剩下,我需要的卻是寶庫的另一樣寶物——先天宙光神砂。”
林玄之不禁一笑:“此物必可助你大幅度恢複。隻是想不到你竟對天子寶庫之中的東西如數家珍。”
鐘靈語氣平淡:“如數家珍談不上。但裡麵卻有不少東西是從燧皇古界中取走的,我還暗中出手拿下了幾個人仙了解過。”
“這麼說來,對天子寶庫你倒也並非一知半解。”林玄之微微一笑。
鐘靈卻並不樂觀:“寶庫由那顛公天子一人獨立布置而成,除了大致一些東西,即便當時他的幾大親信也是對具體情況也是一無所知。”
“但從那次交手的情況來看,那顛公對敢覬覦寶庫之人必然寬和不了。”
林玄之對此倒是清醒,畢竟這天子寶庫可算得上大隋複國的底蘊,隻怕誰敢伸手都要被剁了爪子。
這也是他雖得了寶庫令牌路引,卻也並不太過熱衷的原因。
況且,既是天子親自布置,竟還能有令牌淪落在外,隻怕其中未嘗也沒有蹊蹺。
“這事兒看來還得和我那好徒孫交流交流。回去了竟也不報個平安,果真是孽障,嘖~”
鐘靈見林玄之是個聽人勸的,便也樂得多說:“如今你道行倒也過得去,又有我和這金雷竹在手,即便玲瓏寶塔歸還山門,那寶庫倒也未嘗不可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