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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宿舍樓裡行動,必須卡著宿舍樓守則的時間,假設我們21:00就搭乘到了電梯,那麼就算是這樣,我們也必須要在22:00之前回到宿舍,不然就會觸發無法在宿舍過夜的那部分守則。”
“要是到了那一步,在我們沒有明確的解決方法之前,就等於是gaeover了。”
“也就是說,探索宿舍樓,保守起見,留給我們的有限時間也不足40分鐘,就算是這個40分鐘,還需要考慮到在宿舍樓樓道裡遇到特殊情況而丟失時間的問題進去……”
“總而言之,對宿舍樓的調……探索,不急於一時。先用其他的練練手,適應適應,然後再來攻略宿舍樓不遲。”
“而相比而言,教學樓和食堂留給我們的時間就十分充裕了。”
“尤其是教學樓,可探索部分實在是太多了,比如說……我們可以退而求其次,先找找看通往負一樓的那個樓梯間是怎麼回事,以及看看教學樓電梯又是怎麼回事。”
“還記得我的遊戲論嗎?”
“假設我們現在所在的區域是新手村,那麼我們要做的,就是遵守規則,理解規則,然後利用規則,一點點地拓寬我們的認知範圍。”
“我們安全區的大小,取決於我們的認知程度。”
“隻要能夠拓寬領域,那麼新手村就可以不斷放大。”
“就像你之前想要寫在紙頭上的那些信息一樣,當你從認知上肯定了它們,它們就會變成你所掌握的知識。”
“我們沒有老師,所有的‘知識’我們都必須要自己學習,對於沒學到的那些,我們會感到不理解和混亂,會感到迷惘和扭曲,所以我們要一點點的從碎片開始掌握,掌握‘知識’的脈絡,然後逐漸拚湊它的全貌,將它納入我們的認知之中。”
“隻有自己一步步覆寫的‘認知’,才能夠讓自己堅定不移的相信,當伱掌握了高考的題型,你才能夠去高考,不然什麼都不會交個白卷,也是白搭。”
林異不斷思索:“你是說,我們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儘可能地探索校區內的途徑?”
“還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田不凡壓低了聲音道。
“一切資源?”林異不禁眯起了眼睛。
“還是遊戲論。”田不凡的語氣忽然變得冷漠無比,仿佛是一台精密的計算機械,在簡單地介紹著某一個概念。
“如果我們在玩一個遊戲,每一個人都是棋子,並且互為npc,那麼,也就是說,除了我們自己人,所有的單位,記住了是所有的單位,包括你提到的徐順康、老大等人,隻要能夠達成我們的目的,那麼該利用就要好好利用。”
田不凡的話讓林異心底震驚不已:“拿所有人當棋子?這……”
“太殘酷了,還是太無情了?”田不凡挑了挑眉,接著搖了搖頭,“這可是一個幾乎不存在容錯率的死亡遊戲啊老林。”
“我能夠理解你現在還無法理解我的說法。”田不凡拍了拍林異的肩膀,眯起了眼睛。
“但為了防止哪天我們之中有人出現意外,該說的我必須要提前告訴你,真正的計算,就是在必要的時候連自己都要算計進去。”
“因為如果失敗了……我們可就要在這裡變成那種非人的玩意了。”
林異瞳孔微微一縮。
是啊……如果失敗了,他們或許就會變成那種非人的玩意,甚至,變成那種自己現在都不知道的超出認知的東西!
儘管他還不知道轉化途徑是什麼樣子的,但那種無限接近死亡乃至於徹底死去卻還能夠活動的東西,必然是某種位於深度汙染區之中的「單位」。
「汙染……」
「白色的粉末微粒……」
「綠色的粉末微粒……」
「那種粉末微粒……被老大吸收之後在她的皮膚上變成了某種石膏狀的結晶體,如果一直被吸附在體內,會不會像病毒一樣感染人體,然後將人體轉化為……那種石膏狀的物質呢?」
「而石膏狀的物質……似乎凝固下來就是……雕塑?」
這個時候林異心中所想的雕塑,是那種純粹而真正意義上的雕塑,就跟教學樓通往宿舍樓的那個樓梯間裡雕塑,而不是他在田不凡的幻視中見到的那個冠以了「雕塑」這個概念的像是用無數的破碎玻璃碎片組成的不可名狀的、無法理解的具有了人形輪廓的詭異存在。
「還是說……這兩種雕塑之間,會不會還存在著某種不可知的聯係?」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忽然猶如墜入深淵一般蔓延開了一片漆黑的陰影。
那種久違的、讓他感到不適和毛骨悚然的陰冷的氣息再度席卷而來,仿佛無數條數冰冷的觸手從黑暗中探出來將他包裹一樣。
但這一次他僅僅隻是在產生了一絲驚慌的感覺之後,就馬上有意識地控製自己的呼吸節奏,用一種相對溫和的方式緩緩地撫平了自己驚慌的情緒,並逐漸壓製下了內心之中產生的那種不適與可怖感。
在整個過程之中,他甚至沒有走到需要在心中默念姓名、學號來穩固自己對當前世界的認知的這一步,也沒有走到需要用黑絲美腿來轉移注意力讓自己脫離黑暗的侵蝕的那一步。
他繼續保持思考,任由如潮水一般的黑暗緩緩將自己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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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夠在思考的時候清晰地感知到那種吞噬感,也能夠意識到自己的身軀正在以某種速度失去溫度,就像一張白紙正在逐漸泛黃一樣,直到他再度開始因此而寒毛倒豎,直到他的肌體重新因為寒冷而開始顫栗,直到他又一次感覺自己開始墜入深淵。
他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堪稱“盲目”的自信在心中告訴自己:
「我是林異,我的學號是x0230506098,我正在從宿舍去往食堂的路上。」
「我是林異,我的學號是……」
當他開始默念這些信息的時候,那種冰冷的侵蝕感便仿佛時光倒流一樣緩緩退下,原先猶如觸手一般從他的身後延伸出來的黑暗,也是悄然消散,他往前走了幾步路,就從這種黑暗陰森的氛圍之下走了出來,回到了鵝卵石鋪就的道路上。
他剛回來,就發現田不凡、韋山他們都齊齊看著自己。
他發現韋山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身子也從那種緊繃的狀態裡緩緩地鬆弛了下來。
“沒事了?”韋山低沉道。
“嗯,沒事了。”林異點了點頭。
田不凡笑了笑:“看來你的‘適應’速度已經步入正軌了,這對於我們的行動來講是個好消息。”
“我剛才是什麼樣子的?”林異好奇地問道。
田不凡道:“身子溫度降低,膚色變得蒼白。”
“隻有這樣?”
“你還想怎麼樣?來一道光從天上降落下來,然後你再變個身?”
“呃……”林異撇了撇嘴,他心說我還以為你會有更多的發現呢……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倒是和他夢境中透過毛飛揚的視角看到「過去的自己」時的表現一樣。
「看來那就是思考過度,然後因為意誌開始跌落圖層而導致的身體上的變化……」
林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