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塑料風簾掀開,後方空空如也的畫麵被展現在了林異的麵前。
「沒有?」林異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但那種懸頂之劍鋒芒畢露的殺機卻越發明顯。
「不……不對!」
林異預感到了什麼,視線落到了學生餐廳內部的地磚上。
學生餐廳內部的白熾燈是常亮的,而在此時,在白熾燈光影交錯之下形成的陰影之中,赫然可見他有一團影子就在他的背影上方……
一股寒氣瞬間在林異的脊椎骨上打轉,然後湧上了大腦:「上麵!」
在他意識到問題的瞬間,他的潛意識裡湧現出了一種強烈地向上看看的衝動,但他的另一股意誌就像是壓槍一樣死死地摁住了他的脖子。
他沒有走進學生餐廳,而是在掀開塑料風簾之後就以一種刁鑽的姿勢強行在刹停在了原地。
他與學生餐廳之間,隻隔著塑料風簾劃出來的那一條界限。
畫麵好像在這一刻定格,時間也仿佛這一刻凝固。
然後,忽然有什麼東西從他麵前的上方滴落了下下來,「吧嗒」一聲掉在了他的腳邊,打破了寧靜的畫麵。
林異視線下移,在腳麵看到了一灘粘稠的番茄醬似的物質。
他瞳孔微微一縮。
「吧嗒……」
又有一滴這樣的物質落在了他的腳麵。
林異巋然不動。
可是,由於他刹車得太過於突然,因此哪怕有減速的趨勢,身後的李慧鳶還是在一個猝不及防之下就撞到了他的後背上。
但本該因為慣性而被李慧鳶撞入學生餐廳裡去的林異,卻仿佛一株根係複雜的老樹一樣,硬生生地杵在了原地,那看似有些單薄的身軀,竟然詭異地扛住了所有的分量。
李慧鳶忽然發現林異的後背很涼。
不是那種掉落圖層而產生的涼,而是背後滲透出冷汗,然後冷汗被衣服吸收之後的那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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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鳶心頭一個咯噔,隱隱察覺到了一些異常,與此同時,她也看到一滴番茄醬從林異的正前方劃過,然後掉落在了地上。
“不要向上看!”林異低沉地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可為時已晚,李慧鳶的意誌沒有他那麼強,幾乎就是在看到了番茄醬之後,就有些不受控製地、迷迷糊糊地、下意識地抬起了頭,看向了那番茄醬的源頭……
眼前所見的一幕,幾乎讓她陷入瘋狂。
她看到一個綠色圍兜廚師倒吊在學生餐廳的塑料風簾上,身體折疊扭曲得像是一隻巨大的人形蜘蛛。
此刻它就垂掛在林異向前一步走的正上方,一顆腦袋都已經緩緩地探過了門框,就那麼不加掩飾地將貪婪、嗜血、渴望等多種邪惡的情緒表現在了臉上。
僅憑一眼李慧鳶根本無從判斷它的懸掛方式,但那種詭異的姿態依舊使人不寒而栗。
它正在吃著平時都舍不得吃的番茄,粘稠的番茄汁順著它的嘴角流到了額頭上,然後順著廚師帽緩緩流下,最後「吧嗒」一下掉落到地上……
忽然,那人形蜘蛛形態的綠色圍兜廚師鼻翼扇動了一下,然後仿佛嗅到了某種醉人的味道一樣,閉上眼睛眉角微動,露出一臉享受之色。
然後,它忽然睜開眼睛,直勾勾地將目光射到了李慧鳶的臉上。
李慧鳶的呼吸猛地一滯,下意識地抓緊了林異那已經有些發冷的手。
那個綠色圍兜廚師的眼珠子原本雖然是正對著林異的臉的,但眼神卻極為渙散,根本就沒有聚焦,一直到李慧鳶從林異的背後探出了腦袋來,它那眼珠子才是骨碌碌地轉動了起來。
緊接著,那兩顆眼珠子就像是有著自己的想法一樣,在第一顆眼珠子已經聚焦到了李慧鳶的臉上後之後,第二顆才跟著盯了過來。
“李……慧……鳶……?”
它的喉嚨微微滾動,發出乾澀的聲音。
李慧鳶的瞳孔緩緩擴散,眼前的視界逐漸扭曲,在那一片光影崩壞、線條扭曲的視界裡,她仿佛看到那個衝著它咧開嘴角的綠色圍兜廚師,麵部的肌肉線條正在蠕動糾纏,緩緩地變成另一幅模樣……
而那一幅模樣又極其眼熟,好像是……自己她?!
“李慧……鳶……”
“李慧鳶……”
綠色圍兜廚師的嘴裡發出詭異的聲音,像是在呼喚李慧鳶,但卻帶著一種更加詭異的口吻……
李慧鳶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身軀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忽然,它話鋒一變,開口道:
“我叫李慧鳶……我的學號是x0230507046……”
“我叫李慧鳶……我的學號是……”
綠色圍兜廚師呢喃低語,恍若萬千蟲群在風中糾纏所發出的那種苦痛的咆哮,扭曲而晦澀的音節好似神魔之音,滌蕩理智,降下混亂,繚繞在李慧鳶的耳邊……
同時,它那眉眼微彎,成為一種詭異的月牙狀弧度,嘴角也是一直咧開到了耳根,那一張臉看起來就是李慧鳶,但要更加的詭異與撲朔迷離,透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怖感。
李慧鳶的麵色變得煞白,她能夠感覺到林異好像在呼喚她,可她無法給予回應,綠色圍兜廚師念誦她姓名學號的聲音蓋過了林異的聲音,使她混亂的大腦根本無法進行太多的思考。
就在她感覺到自己快要完蛋了的時候,忽然一道聲音響起,像是一輛在荒野裡野蠻衝撞的泥頭車,一路貫穿苦痛風暴,碾碎了林異的呼喚聲和那綠色圍兜廚師的可怖魔音,在她的背後響起——
“唉我湊,老林你他媽等等我呀!”
伴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一道不算健壯的身影越過了她和林異的身軀,是……魏亮。
“誒嘿,知道等我,好兄弟!”
魏亮笑嘻嘻地從林異手裡奪過塑料風簾:“老林你說你也是的,撩個風簾還撩一般,跟個娘炮似的,放著我來!”
不等林異出言提醒,魏亮就扯動塑料風簾,但因為塑料風簾的根部被綠色圍兜廚師那個倒吊下來的頭擋住了,以至於他怎麼扯都沒辦法把塑料風簾撩得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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