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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偽人開口。
“你學生證掉了,還好我撿到了,不然你就死定了!”牧大賢跟偽人說話的時候,聲音裡透著一種詭異的魔性,就算是一旁的毛飛揚,聽著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牧大賢滿嘴都是好好先生的老熟人口吻,說話之間看向了毛飛揚,給出了一個眼神。
毛飛揚心頭一顫,瞬間明白過來了牧大賢的意思,他趕緊將兩枚學生紀念幣從傷口處扯了下來。
“嘶……”學生紀念幣和毛飛揚的傷口處連接著無數根血絲,這麼一拉,感覺就像是從蜘蛛網上扣東西,看起來猙獰又可怖,疼得毛飛揚斯哈斯哈地直抽冷氣。
他眼中閃過一抹果決之色,一用力,就將它們像摘果子一樣拔了下來,然後遞到了牧大賢的手中。
林異看著毛飛揚手中的學生紀念幣,此刻那兩枚學生紀念幣已經完全失去了硬幣的外觀,看起來鼓鼓囊囊的,就像是血管猙獰的動物心臟,甚至還在毛飛揚的手中「撲通撲通」地跳動著,仿佛真的有生命一樣。
牧大賢眯著眼睛,接過學生紀念幣,然後一咬牙塞到了偽人的手中,接著又換上了一副關切地口吻道:“你看看伱看看,下次要是再不小心掉了,我可沒辦法幫你了。”
說著他緩緩鬆開了偽人,然後友好地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那偽人很顯然愣住了,站在原地,久久沒有緩過神來,隻是看著手中那心臟一般的學生紀念幣,眼中逐漸露出病懨懨的狂熱之色……
“我是……我是……毛……飛……揚……”
“我是毛飛揚,我是毛飛揚!我是毛飛揚!!!”
“你他媽本來就是‘毛飛揚’啊,嚎什麼嚎呢?”牧大賢踹了他一腳,笑罵道,“趕緊回教學樓,下這麼大的雨,留在這裡乾什麼?不怕淋濕?”
偽人道:“對對對……你說的對,下這麼大的雨,我應該回教學樓避雨才對!”
“對呀!趕緊走吧!”牧大賢催促道。
偽人便邁著有些生澀的腳步,緩緩地走出了路燈的光照範圍。
此時雷霆撕裂夜空,黑白瞬息交錯,林異發現周圍的九個天使雕塑,臉上居然都出現了一絲迷茫之色,有些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毛飛揚。
“學生紀念幣還能這麼用?”毛飛揚看著牧大賢,眼中滿是震驚之色,“你找個偽人,頂替我們倆的「身份」去死?果然是個騷活啊!”
牧大賢看著偽人的背影,單手扶著路燈杆的他被柔和的燈光籠罩著,像無儘航路上頭頂暴風雨屹立於桅杆之上的船上。
暴風雨徹底打濕他的全部,那頭發沾水黏在了他的額頭上,他的目光沉著而冷靜,心中盤算著每一步還怎麼走。
“彆高興地太早,騷活才剛剛開始!”
說罷他半蹲了下來,然後雙腿蹬地猛地發力起跳,然後伸手刺破了路燈杆的燈罩,一把將「燈泡」抓在了手中,從中抽了出來!
等他落到地上的時候,那「燈泡」已經被他從路燈杆裡掏了出來。
毛飛揚震驚地看著“燈泡”,沒想到這東西竟然能夠憑空發光。
“這、這不是燈泡?”
“走!”牧大賢罕見地惜字如金,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抓著“燈泡”就跟上了偽人的步伐。
毛飛揚趕緊跟上,然後他很快注意到,牧大賢的嘴角正嘶嘶地抽著冷氣,表情似乎極其痛苦。
他愣了一下,轉而看向了牧大賢的手掌,隻見牧大賢那隻抓握燈泡的手此刻就像是點燃了信號彈一樣冒著白色的煙霧,這融入了暴風雨和周圍的迷霧之中,一時間看不清,但他還是憑著自己的感知觀察到了。
他好想說點什麼,但他知道牧大賢肯定沒空鳥他,便壓下了心中所有的話語,默默地跟在了牧大賢的身後。
直覺告訴他,那燈泡對牧大賢造成的傷害,可能遠大於他一路上被天使雕塑吸食超凡力量而受到的傷害。
他們很快就跟著偽人回到了教學樓裡,前頭的偽人姿態僵硬,後頭的牧大賢和毛飛揚則像是鳩摩智帶著段譽去燕子塢途中突然遭遇風雨然後躲到小坡廟裡去一樣。
其中的段譽像個小黑瘦猴子,而鳩摩智還他媽是個修煉燃木刀法走火入魔的版本……
“‘毛飛揚’‘毛飛揚’,你慢點、慢點!”牧大賢“氣喘籲籲”地跟了上去。
前麵的偽人果然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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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停頓,牧大賢又是一把把它摁在了地上,然後把手裡的燈泡直接往它的嘴裡塞了進去!!!
不知道牧大賢用了多大力去塞,竟然伸手直接貫穿了偽人的喉嚨,把那燈泡直接塞到了它的胃裡,然後再若無其事地把手抽出了出來。
這一幕,看得身後的毛飛揚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險些把胃酸都嘔吐出來。
那偽人還一臉懵逼,似乎還幸福地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做完了這一切,牧大賢直接把偽人從地上拎了起來,辨彆了一下祂的位置,然後直接衝了過去。
“小毛,跟上,快!”他隻催促了一聲,根本沒管毛飛揚有沒有跟上——因為時間不等人!
在他的全力奔馳下,他與祂之間的距離以極快的速度收縮了起來,等到他即將衝入祂的領域時,他一個急刹,然後像標槍運動員一樣把偽人給投擲了出去。
“‘決定就是你了,衝啊,毛飛揚’!!!”
他的目標不是把偽人投向祂,而隻是將祂投入祂的領域之中而已。
偽人在黑夜裡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恰好雷霆閃過,白芒映照長空,九個天使雕塑撲向偽人的靜態一幕,被定格在了黑白交錯的畫質之中,唯美、邪典、妖異、詭譎,像宗教壁畫中倒影在了地獄之中的天使之影、墮落之物,追逐著屬於魔鬼的祭禮。
這樣的一幕被深深地烙印在了毛飛揚的心中,讓他小小的心靈備受震撼——原來這才是牧大賢騷活的全部!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但更加不可思議的還在後頭——
“靠,彆發呆了,快過來!”牧大賢的聲音裡帶著急促的呼喚聲,一瞬間喚醒了被震驚到呆滯的毛飛揚
——牧大賢的騷活竟然還沒完。
隻見牧大賢跑到了教學樓廊橋附近的某一段死胡同裡,然後撐開畫板,從布袋裡掏出了幾隻畫筆咬在嘴裡,然後又將幾個顏料罐擰開蓋子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