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人都以為醫藥司是朝廷衙門,以為哪怕是進來做雜役,也是光耀之事。”
“可雜役就是雜役,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區彆,反而還因為醫藥司使用的藥材量大,差事比彆處還要繁重幾分。”
“學徒堂、弟子堂隻要一有招收的消息,京城各處都會盯著。而雜役堂招人,但凡有點家底的人家看都不會看一眼。”
杜若回看了花長曦一眼,笑問道:“你現在還想入雜役堂嗎?”
花長曦連忙表決心:“當然。杜管事,你放心,我會在雜役堂裡好好乾的。”
聽她這麼說,杜若眉梢高挑,笑了笑,繼續往外走,開始講起了雜役堂的其他事。
“雜役堂由宮裡出來的賈公公、孫公公、趙公公統管,三位公公各管一署,每署分設十局,一局百來人。”
“咱們就在賈公公管轄下的第三署第六局。”
“第三署地位最高的人是賈公公,然後就是福公公、祿公公、壽公公三人,他們是第三署的大管事。”
“第三署的十個局,第一第二第三局,歸福公公管;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局,歸祿公公管;第八第九第十局,歸壽公公管。”
“每局都有一個二管事,二管事之下,又有十個三管事,每個三管事管理十人。”
“之前將你交給我的冷管事,就是祿公公手底下的二管事。而我呢,又是冷管事手下的三管事。”
“你日後若有什麼難事,可以來找我,我搞不定,就去找冷管事。記著,可千萬彆找錯了人。”
見花長曦露不說話,杜若笑了:“你可聽懂了?”
花長曦點頭:“聽懂了,杜管事,其他局都和咱們第六局一樣大嗎?”
杜若:“有些局比咱們第六局還要大。”
花長曦驚歎道:“那雜役堂可真大。”
雜役堂三個署,每署十局,一局至少有一個足球場大,難怪走了這麼久,他們還沒出雜役堂。
杜若笑道:“雜役堂也就占地廣這個優點了,學徒堂和弟子堂加起來都沒有雜役堂大。”
花長曦見杜若是個好說話的,也敢多問一些問題了:“杜管事,我們平日裡除了清洗藥材,還會乾其他差事嗎?”
杜若反問:“怎麼,你還想乾其差事?”
花長曦靦腆一笑:“我就是問問。”
杜若見她年紀小,倒也沒多說什麼:“清洗處理藥材並不是雜役堂最累最苦的差事,你剛剛也看到那些拉藥材的人了。”
“拉車的,以及到藥莊、藥山、藥穀采藥的雜役才是最辛苦的,那可都是重體力活。”
花長曦又問:“我們會被安排去采藥嗎?”
杜若看了她一眼:“除非你犯了錯,被罰。否則一般而言,重體力活都是男雜役在做,女雜役都隻呆在雜役堂裡處理藥材。”
說話間,兩人總算出雜役堂了,出了雜役堂,又走了一刻鐘,才到了內務院。
新雜役報到,花長曦領到了一塊雜役腰牌,兩套雜役衣服,以及一套床上用品。
杜若:“第六局前頭是處理藥材的地方,後頭的一排倒座房是吃飯和睡覺的地方,十人一間房。”
花長曦看著床上用品:“杜管事,我必須住在雜役堂裡?”
杜若笑了:“你不會還想著回家睡吧?你心裡最好有個底,日後說不定要天天乾活到半夜。”
花長曦麻了,抱著東西跟在杜若身後往回走。
快要到第六局院門口時,花長曦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和杜若一樣穿著管事衣服的婦人正和一個中年男人說笑,兩人言語間很是親密。
很快,那兩人也注意到了走來的花長曦和杜若,不由停下了說笑。
“牛管事。”
杜若主動朝中年男人打招呼。
男人是第五局的二管事,杜若雖不是他的手下,但遇上了等級比她高的人,還是要見禮的。
男人還沒說話,站在他身旁的婦人先開口了:“冷管事可真是偏心,這一來了新人就立馬給了杜姐你。”
杜若看了她一眼:“淩霄,你若是想要新人,大可以去和冷管事說。我是手底下實在缺人了,冷管事才給我補的。”
淩霄嗬嗬一笑,還想譏諷兩句,但看到牛管事看了她一眼,隻能不悅的將頭扭到了一邊,沒再說話。
杜若看向牛管事:“今天的差事還有好些沒乾,我先去忙了。”
花長曦快步跟上杜若,走出去幾米了,都還能聽到背後傳來淩霄的冷哼聲。
杜若:“牛管事是第五局的二管事,淩霄跟我一樣,都是第六局的三管事,她和我有些不對付,日後碰到她,離她遠一點。”
花長曦:“我都聽杜管事的。”
很快,花長曦被杜若帶到了一間房。
“日後你就住這裡了,裡頭住的人都歸我管,你以後好好和她們相處。”
看著麵前的十人通鋪,對隱私很看重的花長曦心裡是有些崩潰的。
“你先收拾,收拾好後過來找我,你今天第一天當差,清洗處理200株藥材就行了。”
杜若離開後,花長曦坐在床鋪上吐了口氣。
她之前把雜役堂想簡單了,當杜管事給她說了雜役堂的結構骨架後,她就預感到了這裡頭的人事絕對不簡單。
果不其然,才來第一天,先是發現小祿子公公和冷管事關係不一般,之後又發現了第六局的另一個三管事和第五局的二管事關係莫逆。
簡直一團亂麻!
但願這些複雜的人事不要影響到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