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曦冷笑出聲,剛想說什麼,花明赫開口了。
“阿娘你說什麼呢?”
花老太太看了一眼長子,將頭扭到了一邊,不再說話。
花明赫看著花長曦:“九娘,你去廚房幫幫你阿娘。”
花長曦也不想在過年期間鬨得太過,‘嗯’了一聲就離開了。
她一走,花大郎趕緊拉過花三郎:“九娘到底怎麼回事,以前雖有些小性子,可也沒現在這般囂張啊?”
花三郎遲疑了一下道:“九娘自從進了醫藥司後,底氣就越來越足了。”
花大郎:“她是覺得自己能賺錢了,可以不用依靠家裡了?”
花三郎:“肯定有這方麵的原因。”
花大郎搖著頭:“還是太小孩子氣了,她哪裡知道,一個小娘子要是離了家人的庇護會活得有多艱難,真以為錢能搞定一切呀?”
花三郎笑道:“九娘經常和祖母鬥嘴,她們的話都是話趕話,當不得真的。大哥,我剛剛瞧六郎那高興的樣,應該是九娘又給他丹藥了,我們去瞧瞧?”
花大郎點了下頭,跟著花三郎去找花六郎了。
花六郎果然躲在房裡試用鍛骨丹的效果,他的屋子放了一個木樁,丹藥下肚後,他就覺得渾身都是勁兒,脫掉上衣就開始打起了木樁。
花大郎和花三郎進來的時候,花六郎已經打得滿頭滿身都是汗水了。
看到花大郎,花六郎雙眼一亮,握起拳頭就朝著他攻了過去。
花大郎見了,挑了挑眉,到底是自己的弟弟,還是給麵子和他切磋了起來。
這一切磋,讓花大郎無比驚訝自家六弟的精力充沛,足足切磋了兩刻多鐘,花六郎才躺在地上‘呼呼’喘氣。
“打得真是太痛快了!”
“大哥,明天我們繼續!”
花三郎一把將花六郎從地上拉了起來:“你是不是服用丹藥了?”
花六郎也不瞞著兩個哥哥,寶貝似的將花長曦給他丹藥拿了出來:“這是九娘煉製的鍛骨丹,我剛剛吃了,效果好得很。”
“外頭賣的鍛骨丹一顆估計隻能鍛一塊骨頭,可九娘煉的丹藥,一顆估計能鍛三塊骨頭。”
花三郎一聽,立馬來了興趣,連忙倒出一顆,又聞又嘗。
花大郎則是拿著瓷瓶搖了搖:“這裡頭有多少顆丹藥啊?”
花六郎拿過瓷瓶,然後才道:“九娘給了我五十顆,說要是不夠用,還可以問她要。”
花大郎聽後,不高興了:“九娘對你倒是大方,怎麼對我就那麼摳門?為此還跟祖父起了爭執。”
花六郎瞅著花大郎:“大哥,九娘不喜歡彆人逼她,你要是想找她幫忙,你私底下跟她說就行了,彆把長輩們牽扯進來。”
“還有啊,九娘給我的丹藥,她手裡肯定還有,給我呢,是因為她有盈餘。”
“可是大哥你要的破枷丹她沒有啊,祖父居然還要她拿體己出來,這不是割九娘的肉嗎,她肯定不乾呀。”
花大郎皺眉:“可我是她大哥,我也不白拿她的東西,日後肯定會多多的還回來的。”
花六郎:“大哥你這說辭,用九娘的話來說,就是畫大餅,七娘她們可能會信,但九娘不會。”
聞言,花大郎無語了。
三兄弟沒說多久,院裡傳來花老太太的叫喚聲,讓他們吃飯了。
在雜役堂的時候,花長曦還是很期待回家的,可如今好心情全沒了,年夜飯吃的沒滋沒味,匆匆吃完後,她就回屋修煉去了。
姚氏見了,有些不滿的瞪了一眼花明赫。
等兩口子回了房,姚氏就開始數落花明赫:“什麼事不能過了這兩天再說,非得九娘一回來就問她?”
花明赫麵露無奈:“阿爹阿娘這不是為大郎著急嗎。”
姚氏更不滿了:“事情哪裡就急在這一時半會兒了?”
“九娘從來都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她煉好了丹藥,能想著你,能想著六郎,沒道理不會想著大郎。”
“大郎的事,要是私下讓他們兄妹自己商量,他們怎麼可能會爭吵起來?”
“老爺子老太太摻和進來,事情沒解決,反而影響了大郎和九娘的兄妹之情。”
“怪不得九娘不願將她會煉藥的事告訴家裡,你瞧瞧家裡頭,這還沒怎麼著呢,就恨不得將九娘吃乾抹淨。”
花明赫麵路不認同:“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都是一家人。”
姚氏哼了哼:“你女兒什麼性子你是知道的,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日後她要再有什麼事,怕是不會告訴家裡了。”
花明赫頭疼的抓了抓頭發:“這事也怪不得阿爹阿娘,他們也是太為子孫的前程著想了,知道九娘會煉藥,家裡的兒郎日後都能練武了,彆說他們,就是我也有些坐不住。”
姚氏垂眸:“再為兒孫著想,也不能忽略孫女的感受啊。”
花明赫默了默:“我會提醒阿爹阿娘的,讓他們以後注意著點。”
姚氏沒再說什麼,九娘這丫頭,是一個把自己看得很重的人,家人要是一直繼續忽視她的想法和感受,隻會把她推得越來越遠。
正月初一,給家中長輩拜過年後,花長曦沒和花七娘他們出門玩耍,而是繼續呆在房裡修煉。
姚氏來叫了她幾回,都沒能將她叫出屋子。
到了大年初二,出嫁女回娘家,花三姑和花二娘都在丈夫的陪同下回來了,而花五娘卻不見身影,侯府隻派了一個丫鬟過來送了點年禮。
花五娘被抬進侯府後,就沒和家裡通過消息,花四嬸很擔心,見了侯府來人,不由追問:“春雨,五娘在侯府過得好嗎?”
來人正是大族老家的周太夫人送給花五娘的丫鬟春雨。
春雨笑道:“太太放心,花姨娘在侯府很得三爺和三夫人的歡心。”
這話,花家人幾乎都不相信。
五娘真要在侯府過得好,怎麼會這麼久都不跟家裡聯係?
春雨想到出門時,三夫人規定了她必須在兩個時辰內回去,便道:“侯府這段時間比較忙,奴婢得回去了。”
花長曦將自己煉製的強身丹放到一個荷包裡,遞給了春雨:“這是我送五姐的年禮,幫我轉交給她。”
春雨接過後,就匆匆離開了。
之後花三姑和花二娘離開的時候,花長曦也各送了她們一瓶強身丹。
大年初三開始,花長曦就不在家裡呆著了,吃了早飯就出門逛街,花六郎想跟著都被她給打發了。
她要賣丹藥,得了銀子後好買房子,這事她不想讓家裡任何人知道。
花家的家庭權力結構,她很早就看明白了,花老爺子是一家之主,之後是她爹和兩個叔叔,然後是大哥他們幾個男孫。
花老太太分享花老爺子的權力,她娘和兩個嬸子,都歸花老太太管。
而她和花七娘幾個,是家裡最底層的存在,誰都可以管她們,誰都可以說教她們。
在花家,是沒有她的話語權的,即便她展露出了價值,這價值也是服務於花家男丁的。
她,不僅不會得到任何認可,反而會受到打壓,一不如他們的意,迎接她的就是各種指責和道德綁架。
她做不到斷情絕愛和花家完全割舍,但她能跳出這個家庭結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