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曦也沒隱瞞,簡單說了一下她給人煉藥的事。
許藥師聽後,竟沒有太大的反應。
這倒是讓花長曦有些詫異:“許叔,我以為你會說我呢。”
許藥師失笑道:“進了醫藥司,你就不再是需要家人為你負責的小孩子了,你隻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能承擔後果,我隻會為你高興。”
說著,拍了拍花長曦的肩膀,“九娘,你如今算是踏上了自己為自己負責的路了,前路漫漫,有荊棘,也有鮮花,莫要迷失了自己就行。”
花長曦笑了,相較於他人的各種擔心,她更喜歡許藥師的這份信任:“許叔,謝謝你,我會走好我的路的。”
“對了,許叔,阿靈的病好轉了嗎?”
提起女兒,許藥師臉上的笑容就更多了:“嗯,開春後,阿靈就不那麼嗜睡了。”
花長曦見許藥師沒提蛇鱗的事,知道他忌諱,也就沒繼續多問,又寒暄了一會兒,就回了雜役堂。
二月十八,花長曦背著一個包裹,在王雲初等人擔憂的目光中離開了第六局,到了醫藥司後門集合。
去三叉藥莊幫忙的雜役總共有一百多人,全都是男雜役,隻有花長曦一個女的。
花長曦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感受到眾人的打量,花長曦雖然心裡不舒服,但還是強忍了下來。
她得了修煉的機緣,還得了神農的傳承,已經算是大大的開了金手指了,這種情況下,她要是連去找修煉資源都要打退堂鼓,那她也彆修煉了。
領隊的是一個牛高馬大的中年大胡子,大胡子看了一眼花長曦,按照名單清點了一遍人,見所有人都到齊了,就轉身上了馬車。
“出發!”
三叉藥莊距離京城有好幾十公裡,可隊伍裡隻有五輛拉貨馬車,除了幾個管事,其他人都得靠雙腿走路。
花長曦走在隊伍最後,對於眾人的各種隱晦打量和竊竊私語,選擇直接忽視。
出了京城地界後,馬車開始跑起來,其他人也得跟著跑。
到了晌午,大胡子才讓眾人停了下來,就地休息,然後開始分發乾糧。
跑了半天,所有人都累得氣喘籲籲,大胡子看了一眼麵色如常不急不喘的花長曦,有些若有所思。
吃過乾糧,休息了一刻鐘,又開始趕路了。
上半天,沒人過來找花長曦的麻煩,可到了下午,一個年輕管事從馬車上跳下,笑著靠近花長曦。
眾人見了,都露出了看戲的表情。
大胡子也看了過來,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
沙文元是祿公公手底下的二管事,被祿公公特意囑咐過,一定要讓花長曦吃足苦頭。
“哪能讓你一個小娘子跟著馬車跑呢,來,跟哥哥去坐馬車。”說著,就要伸手去拉花長曦的手。
花長曦麵無表情的看著沙文元,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自己時,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沒有留力,“哢嚓”一聲,直接將他的手臂捏斷。
接著,抬起右腿,又狠狠的踢向沙文元的小腿。
又是“哢嚓~”一聲,沙文元的小腿也斷了。
花長曦一把甩開沙文元,沙文元跌倒在地上,神情痛苦,五官扭曲,喉嚨裡發出急促的‘嗬嗬’聲。
此刻的他,痛得已經發不出慘叫聲了。
花長曦並沒有就此收手,她很清楚,要是不一次性震懾住這些人,那等待她的將會是無窮無儘的騷擾。
在所有人驚悚的注視下,花長曦一腳踩在了沙文元的胸口。
“噗~”
一口鮮血從沙文元口中噴出。
“住手!”
看到沙文元進氣多出氣少了,大胡子才從震驚中的回過神來,跳下馬車過來製止。
花長曦麵無表情環看了一下所有人,然後笑看著大胡子:“管事放心,我是個醫者,知道注意分寸的。”
“我不會為了一個爛人,臟了自己的手,讓自己背上人命官司的。”
說著,又踢了一腳沙文元,“這個垃圾,死不了的。”
大胡子看著囂張至極的花長曦,眼神淩厲:“你好大的膽子。”
花長曦淡淡一笑:“我要膽子不大,如何會出現在這裡。”
如今出了醫藥司了,她也不怕這些人,他們不能把她趕回去,頂多隻能罰她多留在藥莊一些時間。
可這個,卻正好中她下懷。
大胡子盯著花長曦看了一會兒,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懲罰花長曦時,他卻轉身走了,什麼都沒說,隻讓幾個人將沙文元抬上了馬車。
繼續趕路。
天色漸黑,大胡子讓人又發了一次乾糧,吃過乾糧後沒有讓人休息,而是繼續趁著天黑趕路。
一夜過去,在晨曦露出時,一行人總算到了三叉藥莊。
“祝管事。”
“毛管事。”
每年這個時候,醫藥司都會派雜役到藥莊幫忙摘種藥材,事關差事,毛勇早早的就等著了。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辛苦諸位兄弟了,藥莊早就準備好了吃食,走,先跟我去吃飯,吃過飯再休息一天,明天開始乾活。”
毛勇引著眾人進入藥莊,可在看到人群後的花長曦時,臉上的笑頓時一僵。
花長曦在他看過來時,衝他友好的笑了笑。
毛勇見了,飛快的移開視線,拉住大胡子:“怎麼回事?怎麼還有女雜役?”
祝餘看了一眼花長曦:“得罪了祿公公,被罰來勞作的。”
聞言,毛勇心中一動,之前在醫藥司庫房被這個小丫頭威逼著當眾道歉,他心裡一直有個疙瘩,如今這丫頭來了他的地盤,他得找個機會將丟了的麵子找回來才是。
然而下一刻,在看到渾身是傷、被人抬下馬車的沙文元,得知這人被花長曦打斷了手和腿,踩斷了三根肋骨,毛勇有些頭皮發緊了。
不過,想到藥莊有宗師坐鎮,毛勇的麵色又稍微了好了一些。
他就不信,這丫頭敢在宗師眼皮底子下隨便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