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什麼樣的人,你們不知道嗎?”
“我雖是個死了男人的寡婦,可也不缺年輕郎君上門提親,那麼多年輕力壯的男人我看不上,偏偏看上這個老得掉牙的老東西,是你們眼瞎,還是我眼瞎了?”
“你們這些人儘管看戲吧,最好祈禱自己不要娶到漂亮媳婦,要不然被這老東西看上了,我和阿牛今天的遭遇就是你們的下場。”
聽著蒲草的呐喊,東赤村的村民們都異常的沉默。
“大家不要聽蒲草胡說八道,她就是個不守婦道、命硬克親的淫婦。”
有族老站出來,義憤填膺的指著蒲草。
蒲草見所有人都保持沉默,淒然一笑,眼中泛著淚光,仰了仰頭,不讓淚水掉下,接著道:“我知道我活不了了,可阿牛是無辜的,他也是東赤村的人,是你們看著長大的,你們放了他。”
躺在竹筏上的阿牛看著為他爭取活命機會的蒲草,麵色不再木然,有些動容。
見沒人動,蒲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看著李族長:“老東西,你想活命的話就下令放了阿牛,否則,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一起下地獄。”
李族長此刻真的是又氣又怒,衝著人群裡的一個人大喊道:“還等什麼,快把這個賤人給我殺了。”
話音一落,眾人就看到一把匕首飛了出來,直直的朝著蒲草射去。
匕首速度太快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蒲草必死無疑時,“啪”的一聲,匕首被什麼東西撞擊中,打偏了,好巧不巧插在了李族長肩膀上。
“啊~”
李族長中刀,出乎所有人預料,就是蒲草都愣了一下,接著大笑:“老東西,老天都看你不順眼呢。”
毛勇環看了一下周圍,又看了看花長曦,麵上有些困惑,這丫頭沒動啊,匕首是誰打偏的?
就在這時,有村民眼尖,指著河大喊:“快看,竹筏漂走了。”
原本應該是村民劃著竹筏,劃到河中央,然後將綁了石頭的阿牛扔下河的,可此刻竹筏自己瓢走了。
接著,怪異的一幕出現,河麵上掀起了層層波浪,河中央,還出現了旋渦。
波浪衝擊力有些大,拍打在竹筏上,直接將竹筏掀翻,上頭的阿牛就這麼落入了水中。
“阿牛!”
蒲草看到阿牛落水,連李族長都顧不得了,飛快的跑到河邊,‘噗通’一聲跳入了水中,然後快速遊向竹筏。
“天啦,那是什麼東西?”
河中央,出現了一個比門都還要寬大的魚鰭。
魚鰭正快速的朝著阿牛落水的地方衝去。
“是凶獸!”
因為臨山,東赤村的村民對凶獸並不陌生,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河裡居然也會有凶獸,都被嚇得不輕。
要知道,平日裡很多村婦都是來河邊洗衣服的。
村民們飛快的遠離河邊,而蒲草則是拚命的朝著阿牛落水的位置遊去。
她的水性很好,很快就遊到阿牛落水的地方,然後一頭紮進了河裡,沒多久就拖著阿牛浮出了水麵。
這時,魚鰭距離兩人隻有幾米遠了。
蒲草有些絕望,咬著牙使勁遊著,饒是無比恐懼,她也沒扔下已經嗆暈的阿牛不管。
感覺到身後水波強大的推力,蒲草知道凶獸馬上就要到了,死死拽住阿牛,正準備赴死,突然手臂一緊,接著,她發現自己飛了起來。
等到回過神來時,她和阿牛已經平安上岸了。
蒲草抬頭,就看到了一個有些嬌小的身影。
竟是個小娘子救了他們!
花長曦走到阿牛身邊,在他胸口處按壓了幾下,阿牛吐出幾口水,就悠悠轉醒了,看到花長曦,愣了一下:“花小娘子.”
這時,河裡的凶獸露麵了,那是一頭有好幾米長的巨魚,張大的嘴巴,好像一個黑洞,能把人直接活吞了。
魚妖沒吃到人,很暴躁,不斷的用魚尾拍打著水花,河麵‘轟轟轟’的作響。
花長曦看著在河裡轉圈的魚妖,看向嚇得要靠人攙扶的李族長:“這頭凶獸我可以幫你們解決,但這兩個人得跟我走。”
李族長還沒反應,幾個族老就搶先開口了:“阿牛和蒲草都賣給你了,小娘子快把這頭凶獸殺了。”
花長曦擔心後續有麻煩,又道:“我要他們的身契。”
幾個族老:“殺了凶獸,我們立馬就給你寫。”
花長曦聽了,也不怕他們反悔,踹起河岸上的一塊石頭,石頭上附帶著靈力,破空而去,擊中魚頭,直接將魚頭打爆。
“轟~”
魚妖沉入河中,沒一會兒,那一片河水就染成了紅色。
凶獸殺得太簡單了,東赤村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花長曦看著幾個族老:“你們現在可以給我寫身契了。”
幾個族老立馬吩咐人去取筆墨。
“等一等~”
李族長突然開口,叫住了村民。
花長曦雙眼微眯:“你們這是想反悔?”
李族長剛想說什麼,之前在人群中甩出匕首的武者拉了拉他的衣袖,衝他搖了搖頭。
毛勇也快步走了過去,小聲道:“李族長,這位小娘子可是遊老的人。”
李族長聽後,麵色有些陰沉,脖子上、肩膀上的劇痛提醒著他,他差點被蒲草那個賤人給害了。
“蒲草是李家的媳婦.”
“她不是了。”
人群中走出了一個滿臉滄桑的老婦。
老婦看了看蒲草,麵無表情道:“今天當著全村的麵,我替我那死去的兒子把蒲草給休了。”
說著,從懷裡掏出早就寫好的休妻文書,走到蒲草麵前,甩給了她。
“娘~”
蒲草看著老婦,麵容悲戚。
來人正是蒲草的婆婆李老娘。
李老娘冷漠的看著蒲草:“你再也不是我李家的媳婦,趕緊給我滾出東赤村,再也不要出現在這裡了。”
說完,老婦轉身就要走。
“娘~”
蒲草又喊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不舍和痛苦。
老婦聽到後,身子顫巍了一下,但她沒回頭,而是一言不發的走了。
蒲草眼眶發紅,對著老婦的背影磕了三個頭。
花長曦看著幾個族老,族老們早就因蒲草對李族長的揭露,對李族長有些不滿了,也就沒管李族長,叫人取來了紙筆,快速寫好了兩人的賣身契。
“從此以後,李氏宗族就沒有李阿牛和李苗氏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