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被兩人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害怕:“東家,你沒發現嗎,靈靈現在看人的眼神十分的淡漠,像是沒了感情一般。”
“當然了,這隻是我的感覺,也許靈靈隻對我這樣?”
這話沒有安慰到許藥師,反而加重了他的擔憂。
花長曦看著吳雙:“以前靈靈和空海師傅出門,都是當天回來嗎?”
吳雙點頭:“對,都是當天就回。”
花長曦對著許藥師道:“許叔,今晚我就在你家吃晚飯了。”
許藥師顫抖著手抓住花長曦:“九娘,要是那空海和尚真的有問題,你可一定要救救靈靈呀。”
花長曦安撫道:“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我們等人回來了看看再說,先彆自己嚇自己。”
天色漸漸黑了下去,許藥師站在藥鋪門口不斷張望。
在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的時候,街口出現了兩個身影。
“大師,我阿爹在等我們。”
隔得老遠,許靈就看到在藥鋪門口徘徊的許藥師,淡漠的雙眼中浮現出一絲亮光。
空海和尚見了,皺了皺眉,很快又舒展開,笑道:“那我們快回去吧,彆讓他擔心。”
“嗯。”
許靈的聲音中透著歡快:“大師,我們要度化的那人怎麼還沒動靜呀?”
空海和尚:“應該還有業力阻擋著他,不急,我們慢慢來,一定可以度化他的。”
許靈又問:“大師,你說我是蛇神的護法,豐安坊裡頭的那人是牛神的護法,那除了蛇神和牛神,還有其他妖神嗎?”
空海和尚:“當然還有了,妖界有十二大妖神,可惜啊,妖神們都還在沉睡。”
在距離許記藥鋪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空海和尚突然停下了腳步,神色凝重的看著藥鋪:“靈靈,我們先不回藥鋪了。”
說著,拉起許靈轉身就走。
許靈掙紮著:“不回去,阿爹會擔心的。”
空海和尚轉頭冷冷的看了許靈一眼,許靈的雙眼瞬間放空,然後就乖乖的跟著他離開了。
就在空海捏碎瞬移符拉著許靈消失在街上的瞬間,花長曦從藥鋪裡走了出來。
看著急得走來走去的許藥師,花長曦想過去安慰他,剛出藥鋪,就覺察到遠處似乎有靈氣波動,轉頭看去,卻什麼都沒有。
花長曦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過去查探了一下。
三月的京城,清風徐徐,花長曦走在街道上,已經覺察不到那股靈氣波動了。
“九娘,怎麼了?”
許藥師見花長曦突然飛身離開,然後又在街上溜達了起來,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花長曦:“剛剛我覺察到了一股靈氣波動,許叔,修士以後會越來越多,日後儘量不要晚上出門。”
之後,花長曦等到了子時,許靈和空海和尚都沒回來。
許藥師已經過了最擔憂的時間段,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空海師傅在藥鋪呆了幾個月,除了讓靈靈跟著他一塊誦經,就是讓她跟他一起去度人,就算彆有目的,在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傷害靈靈的。”
“九娘,你不用等了,靈靈肯定是要回家的,等她回來,我立馬通知你。”
花長曦見他麵色冷靜,想著還有木牌的事等著她去探查,就沒有拒絕,和許藥師道彆後,就回了醫藥司。
這一次,花長曦沒有走後門,而是從醫藥司前門飛身進去的。
她想看看,九條街朝聖路上的燈籠是不是都會讓木牌閃爍。
想到冷香茹盜取丹藥,被很快發現被追蹤到雜役堂,花長曦推斷醫藥司肯定是有修士駐守的。
開始探查前,花長曦換上了夜行衣,還蒙上了麵巾。然後才駕著筋鬥雲,飛到了第一街和朝聖路交彙的丁字路口。
路口兩旁,各立著一根圓柱,圓柱頂端都掛著一盞透明的燈籠。
花長曦手拿木牌,從兩盞燈籠中間通過。
“轟~”
穿過燈籠的瞬間,兩盞燈籠裡突然燃起了綠色的焰火。
焰火散發出濃鬱的丹香,沐浴在丹香之中,花長曦發現平日裡煉丹的時候,遇到的一些滯澀的地方,瞬間變得明朗起來。
綠色的焰火點亮了黑夜,綠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第一街完全籠罩了起來。
花長曦見了,是又驚又嚇。
驚的是,她什麼都沒做,燈籠就亮了。
嚇的是,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會被人發現的。
花長曦急了,飛身到圓柱上麵,想要將綠焰給弄滅,可無論她怎麼做,她都無法將火焰熄滅。
“怎麼回事?”
這時,花長曦已經聽到醫藥司大樓傳來了響動,很快,就有幾個身影從樓裡飛出。
花長曦見了,也顧不得綠焰了,吸取了冷香茹慘痛經驗的她,駕著筋鬥雲直接逃出了醫藥司。
與此同時,廣場老院裡,正在安撫古興的醫藥司司長顧啟鳴猛的站起身,詫異的看著牆上掛著的那一排木牌都亮起了白芒。
“古前輩,這是怎麼了?”
沒得到回應,顧啟鳴看向古興,見古興閉著眼睛,一如既往的不願意多說。
顧啟鳴想了想道:“古前輩,您放心,日後不會再有人膽敢來趕你出去.”
古興突然睜開了雙眼:“不,你不用阻止,該來的都會來的。”
顧啟鳴麵露詫異,古興之前可是一副寧願死都不願離開這院子的架勢呀,怎麼一下就改變了態度。
“師父,出事了。”
袁天酬駕著飛劍衝到了院門口,跳下劍,衝進了院裡:“師父,有人闖進了醫藥司,幾位師傅已經去追了。”
顧啟鳴:“既然有人去追了,還來打擾為師做什麼?”
袁天籌走到他麵前,小聲道:“第一街上的兩盞燈籠亮了,您還是快過去看看吧。”
顧啟鳴一聽,猛的看向古興,見他又閉上了眼睛,隻能跟著袁天酬離開了。
兩人一走,古興就睜開了眼睛,淚水如線一般的順著眼角滑落:“老夫,等到了。”
感受著身下的躺椅不斷湧出生機之力,生機之力又快速沒入他這殘敗的身軀,古興熱淚盈眶的感受著體內傳來的勃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