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二的聲音漸漸轉小,他在酒精的作用下,睡著了。
不會。沒有願望的“人”不會使用聖杯。
鈴木友紀有想過自行召喚從者,哪怕隨便召來一個實力平庸的從者,可他根本找不到使用刻畫召喚陣的材料,並且無法使用魔術。
他隱約能想起一些簡單的魔術,可想要使用時,總是失敗,無論他嘗試幾次都這樣。連點燃火焰都做不到,何談召喚從者(ervan)。
在間桐慎二的手背上有清晰的三道令咒紅印,友紀不知為何會注視著這三道他曾在書籍圖片中見過許多次的圖形,在他手背上則沒有。他不是這場聖杯戰爭被選定的禦主,隻是一介從名為“迦勒底”的場所莫名來到這座被毀滅城市的失憶青年。
在他對麵休息的則是擁有聖杯戰爭禦主身份的魔術師,與ner職介從者締結了契約,雖還不能斷言實力水平,但能在聖杯戰爭中存活一個月的年輕魔術師禦主,鈴木友紀在資料中見過的屈指可數。
還是一位會在乎身邊的人的魔術師,鈴木友紀現在細想應該慶幸自己遭遇到了這個名為“間桐慎二”的同齡人,依照他所學過的書籍,正常的魔術師絕對會在聖杯戰爭中用各種手段抹殺潛在威脅者,彆說殺死其他禦主或可能成為禦主的人,狩獵普通人充當各類魔術材料也是常見行為。
而間桐慎二與他的從者救醒了他,還給他食物和水,提供安全的住所,甚至毫不避諱地與他這麼一個“潛在威脅”住在一起。
鈴木友紀不知如何回報這份恩情,他沒有在書籍中學到過,隻是覺得一味接受他人的援助,是不正確的事情。
時間漸漸臨近11時,鈴木友紀在困倦中突然感到輕微的晃動,他立刻跑到最近的窗戶邊,但在伸手打開鎖扣前,停下了。他如果能靠肉眼看到黑夜中發生的異狀,就說明他已經毗鄰從者戰鬥的範圍內。
沒有意義。
從晃動的程度想來,距離此地有一定距離。
鈴木友紀再次感到疲倦,他吹滅椅子上即將燃儘的蠟燭,靠著椅子也睡著了。什麼都做不了,不如什麼都不做。
不舒適的睡姿與沉重的精神壓力讓鈴木友紀在睡夢中,陷入了記憶更深處。並非他一人,潔淨的“教室”裡有許多與他穿著一樣服飾的同齡人,機械性地學習相同的課本。
老師都是熟麵孔,可鈴木友紀身邊的同桌卻經常變化,並且隨著課程複雜,身邊的“同學”越來越少。
一位身著綠衣服的教授,一直是對鈴木友紀及所有“學生”最親切的“老師”,因為隻有這位教授會熱情洋溢地打開幻燈片,向坐著的“學生”詳細講述一位位曆史、神話、傳說中的英雄,他們的事跡,將一張張“學生”在資料室和書籍中見不到的外界圖片帶給他們看。
告訴他們,某處兩條河流流經的平原上,公元前4000年以前就有人類生存,將最早的文字記載在石板上,而現代考古挖掘得到的數塊石板上記載的王者,正是迦勒底機構至今觀測到所有arher職介從者中最強大的一位……
這些知識非常重要。
其餘“老師”隻會用:“如果你們遭遇的敵對禦主召喚出arher職介從者——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等死就可以了。迦勒底目前收集到關於這名從者的資料就在課本上,對,就隻有那麼一行字。我們進入下一章節……”
當時他可能還無法說出那位身著綠衣服的教授有什麼不同,但現在想來,隻有那位教授把他們當做“學生”看待,並且沒有一次說過“等死”之類的詞語,總是重複著……
活下去。
鈴木友紀從未在課本及其他書籍上看到過這句簡短的命令,也隻有那位教授一直在重複著,就像不這麼說他自己會無法忍受一般。
而隨著課程逐步加深,身邊的“同學”逐漸減少,鈴木友紀也有機會坐在第一排上課。並非他的成績能讓“老師們”滿意,而是比他更優秀的“同學”都未繼續回到教室上課。
直到最後,鈴木友紀成為有“資格”被一對一授課的“學生”,他需要麵對至少7位“老師”,但在這時候,原本之前在大教室裡還能正常教授他學習的“老師們”都顯得毫無興趣,基本放任鈴木友紀一人翻閱他能翻閱的書籍自學。唯獨那位身著綠衣服的教授,還會保持之前的熱情,並帶來很多書籍中沒有的新資料,讓鈴木友紀牢記。
似乎隻要鈴木友紀還能每次高興地翻閱這位教授親自收集的資料,這位教授就能堅持下去。日複一日地繼續教學,一位“老師”與一位“學生”重複著已經無人堅持的事情。
後續的記憶愈發模糊,鈴木友紀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在他醒來後,窗簾外依舊沒有透進半點光亮。他抬頭張望,牆上的時鐘指針顯示了時間——淩晨5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