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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皇城之外,很多朝廷高官的屬員從周圍走了過來,走到各自的大人身後撐傘,替大人們遮擋風霜,朱牆之前,頓時開了很多不同顏色的花。
傘的陰影把大人們的臉頰籠罩進去,便再也看不到他們臉上的情緒,也無法看到他們眼眸裡的所思。
但隨著寧缺刺掌死鬥,這些大人物們都變了臉色,原本嘲諷寧缺,麵對唐律什麼都做不了的許世也愣住了。
唐律從來不提倡私自複仇,大人物們覺得,平民百姓遭遇不公待遇後,就算不願忍氣吞聲,也應該去衙門敲響鳴冤的鼓聲,私自複仇是對唐律的挑戰,是對他們這些大人物的挑戰,他們這些人絕不喜歡這種行為。
大人物有這樣的思維,純粹就是利益使然,因為這種方法對他們有利。他們手上有資源便宜操作,完全可以鑽唐律的漏洞,最終不會受懲罰。
平民百姓如果真去敲響鳴冤鼓,先是一通殺威棒,然後就有可能是……堂下何人,膽敢狀告本官?
尋常百姓蒙冤受難,都有可能是這種待遇,那就更彆說是被辦成鐵案的宣威將軍府滅門之事。
寧缺要真按照所謂的流程去遞狀子,這狀子才交上去,下一秒就可能人沒了,甚至都不需要驚動大將軍夏侯、親王李沛言,他們手下的管家、軍師一類的人物,就會把寧缺這個人的死路安排的明明白白。
所以說,所謂靠唐律複仇,是很諷刺的一件事。
故而,寧缺選擇繞過唐律的挑戰死鬥。唐律不支持私下複仇,但對挑戰之事不做規定。
寧缺說道:“既然是唯一的選擇,那麼就是最好的選擇。”
“夏侯,我要挑戰你。”
夏侯沉默看著不遠處的寧缺,看著那張仿佛被無數根線牽著,緩慢地飄了過來白紙,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他們震驚,甚至臉色蒼白。
一張薄薄的紙,從寧缺的袖子裡飄了出來,緩慢而平直地飄向夏侯的身前,皇城前的風再大,落葉再多,對這張薄紙也造不成任何影響。
夏侯說道:“對你來說,正麵挑戰我,是最壞的選擇。”
“好,你的挑戰,我答應了。”
今天的這場挑戰,在他們看來,理所當然是夏侯大將軍必然會獲勝,然而寧缺如果死了,以他夫子親傳弟子的身份,就會對大唐帶來極恐怖的衝擊。
大唐親王李沛言臉色蒼白盯著寧缺,怒吼道:“寧缺,你打算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取院長的憤怒?這樣值得嗎?而且院長是何等樣的人物,豈能被你這樣利用?”
寧缺當眾割掌挑戰,現在壓力給到了夏侯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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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文武官員們,地位尊崇,幾乎從沒遭遇過這種挑戰,但他們畢竟都在長安城裡生活,哪裡會不知道刺掌死鬥這個極出名的規矩。
寧缺抬起頭來,臉上的神情是那般平靜,似乎掌心處的痛苦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他看著這位親王殿下,說道:“此事與殿下何乾?莫非,你怕我下一個挑戰你?”
他抬起右手,抓住那張飄至身前的薄紙,那是一封挑戰文書。
“時間地點,由伱來定。”
寧缺說道:“我向來不走尋常路。”
寧缺的聲音在蕭瑟寒風中響起,清晰的傳進了所有人的耳中,而後逐漸隨風而去。
夏侯緩緩摩娑著指間那張薄薄的挑戰書,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看著他說道:“你的選擇,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夏侯結束對話,很乾脆的拔出佩劍,以手掌包著挑戰書和劍鋒,就要割開自己的左掌。
就在這時,皇城宮門處響起忙亂密集的腳步聲,幾名品秩極高的大太監,拚命地向門外跑來,身上的官服淩亂,模樣看著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