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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蘇的木劍,顏色淡白,就像他身上的衣衫,飛下暗雲覆蓋的原野後,頓時變得極為顯眼,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閃電,緩慢的閃電。
晦暗的雲層裡,忽然閃過一道亮光,然後無數道明亮從雲層深處生出,變成無數道閃電,看上去就像是無數道淡劍,恐怖的淡劍。
閃電不隻一瞬,穿透雲層,向十餘丈下的原野間落下,緊隨其後的便是雷鳴,無數轟隆恐怖的悶雷電光,向青峽處砸去。
黑雲壓頂,萬道閃電萬重雷。
君陌握著鐵劍,身姿挺拔,神情嚴肅。
他的高冠係在頭盔甲之上,於電閃雷鳴間,自巍然不動。
他少年時,在大河畔悟道,自此劍氣縱橫於山河之間,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劍道第一的名聲提出過任何質疑。
“柳白先生,到了此刻,還請您出手了。”
徐信接著說道:“什麼是外物?如果說你我一身之餘皆是外物,那麼盔甲是外物,劍是外物,天地之間的氣息都是外物,然則誰都在用……”
隻看著遠處的的葉蘇。
……
這位被無數劍師奉為神明的劍聖大人,外表上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五官稍微有些深陷,麵部線條如刻,但隻是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中年人。
他的眉毛都沒有顫抖一絲。
不旁觀,不斜視。
“這輛馬車本可以不來,但還是來了。”
當劍在手中時,他身前一尺,便是他的絕對領域,哪怕是觀主陳某和李慢慢這等層次的人物,也不能進。
“你要不要歇一會兒?”
在很多人看來,包括君陌也是這樣認為,以柳白的絕世天賦,隻要他願意,他早就可以逾過五境那道門檻,隻不過他不願意而已。
這一戰的結果最終,葉蘇的木劍折了,毀了,木頭碎屑沾染在君陌焦急的鎧甲上,但終究沒能破防。
這句話有兩個意思,車廂裡的那個人可以不來,或者說,那個人的劍,可以不來,因為那個人的劍,可以至萬裡之外。
葉蘇忽然咳了起來,素色的衣衫上出現了無數道細密的血口。他看著君陌,感慨說道:“如果你沒有這身盔甲,我不見得輸。”
這一片劍林,更像是一片劍塚。
葉蘇說完這句話,笑著伸出手去摘下葉紅魚的神冕,然後把她的滿頭黑發揉的像鳥窩一樣亂,顯得很孩子氣。
他舉起手中的鐵劍,持平,齊眉,施古禮。
直到過了很長時間,葉紅魚才抬起頭來,依然眷戀著先前的感受。
柳白,一個幾乎可比書院軻浩然的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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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在身畔,在鞘中。
葉紅魚的身體驟然緊繃,她非常不適應這個動作。
這麼多年來,葉蘇從來沒有對她做過這般憐愛的動作。
都是那般的死氣沉沉。
一平劍,迎麵吹來的秋風頓時為之一肅,自斂沒無聲。
於是她順從地低下頭來。
君陌的臉上沒有任何得勝的喜悅,因為他必須保留氣力戰鬥,所以必須言簡意賅。
他身前的一片戰場,插著無數的飛劍及法器。
徐信的聲音傳來,君陌抬頭看他,葉蘇轉頭看他。
“失敗並不可怕,這些年來,我也不隻敗過這一次,隻不過今天的失敗最為徹底,但我並不認為這很令人悲傷,反而我覺得這是好事。”
“世間沒有如果。”
人在車廂裡,馬車停在青峽之前的原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