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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朱雀大街上，陳皮皮看著天女，微胖的臉上，忽然露出令人心折的微笑。
他認真的說道：“雖然犯過的錯，往往都無法彌補，可能也沒有能力彌補，但人生在世，總要嘗試一次，如此方能心安。”
他說著擱下板車，遙遙一指點出。
以書院不器意馭天下溪神指，勁風積雪卷起成一道雪線，自不可測之處而來，捉摸不定而去，刺向天女的臉。
天女沒有動，但整座長安卻仿佛動了起來，或者說整個世界都動了起來，更準確來說，是空間動了。
於是那道雪線擦著她的身體飛了過去，然後落在綿軟的雪地上，卻像是落在鏡麵上，折射而回，精準沒入陳皮皮的身體。
陳皮皮的臉色微白，肩頭多了一道血洞，那是他自已的天下溪神指意，他再看向桑桑的眼神裡，便多了一抹苦澀和感慨。
這抹苦澀感慨與境界差距無關，他根本就沒有奢望過自已能夠戰勝她，這是她的世界，傷不到她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能夠傷到她，那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他此時的情緒有些感傷，是因為他想起數年前的新年第一日，當時桑桑還是個乾瘦的黑丫頭，而當時的陳皮皮，和她還有寧缺嬉戲打鬨。可惜，這一切都回不去了。
天女靜靜的看著陳皮皮，來到人間後，陳皮皮是第一個敢向她出手的人，即便是酒徒也隻想著逃，屠夫隻敢蹲在角落裡哭。
“我有三把刀……”
“我有一把刀，保護桑桑睡得好……”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懲罰陳皮皮對昊天的不敬，而是望向觀主，沒有任何情緒說道：“在這裡，你拒絕了我。”
他隱約看到她身上發生的變化，他很想讚美已經離開人間的夫子，他覺得再也沒有人能夠看清這個世界究竟會走向何方了，昊天的天算也不能了。
……
陳某沒有解釋，很奇異地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裡有很多情緒，有終於得見彼岸的大愉悅，有看穿所有的大解脫，有揮袖看雲的大平靜，但就是沒有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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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兩把刀，砍儘山中草……”
兒歌聲戛然而止，觀主、陳皮皮和天女俱是看向那個方向，在他們的視野當中，一道身影快速放大，跌飛過來。
觀主單身入長安，分明動用了“天啟”，但最後卻晉入了清靜境，成為昊天最大的叛逆。
朱雀大街的另外一頭，靠近皇宮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陣的自編兒歌，聲音很沙啞，很有力量，很有一股像生命般倔強操蛋的力量。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見昊天，她是那樣的高傲，那樣的冷漠，沒有一點屬於人類的情緒，但在觀主眼中，卻是那樣的有趣。
“砰！”
寧缺的身體重重咋地，將地上的破爛攤位和各種雜物撞飛了一地，在朱雀大街上留下一條深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