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秋嶽一甩頭,不再看那些人一眼,麵朝群雄朗聲道:“各位豪傑,請聽在下一言,本人不才,便是近一時期在江湖中掀起殺戮的‘摧花公子’袁秋嶽是也,雖然此次乃是有人贗冒本人之名,邀請各派英雄來到這衝天崖,但既然群雄雲集於此,不如索性徹底了結這場恩怨,今日在下便托個大,在場各派無論單打獨鬥,抑或合力圍攻,袁某全都接著,如若一個時辰內能夠僥幸不死,這段殺戮恩怨便一筆勾銷,不知諸位可否應允?”
齊雲山“絕塵門”掌門“絕塵劍仙”蕭光祖高聲道:“摧花公子,雖然你滿手血腥,罪不容赦,但你敢於出麵擔當,不推不諉,卻也著實令人感佩,如若當真在場群雄聯手尚不能令你伏誅,我想今後也不會再有人因過往之事找你麻煩了!”
袁秋嶽道:“即是如此,想討回公道的請上前來,本人也有心在此討教幾招!”
人群中隱身很久的“追魂鬼才”魏孤岩奸笑數聲,道:“摧花惡賊,你殺人如麻,手段凶殘,可謂人神共憤,如今你已惡貫滿盈了。”
在魏孤岩身旁的點蒼派掌門“夢幻神龍”翁少玄也高聲道:“姓袁的,我要你血債血償,引頸受戮吧?”
“呼啦”一聲,二人驅動群雄將袁秋嶽圍在當中,各執兵刃向其狂攻過去。
袁秋嶽抖劍迎戰,恰似虎入羊群一般,‘映血劍’狂飆怒卷,上下翻飛,罡氣縱橫交錯,與群雄惡鬥在一處。這些參與圍鬥袁秋嶽的幾乎都是各派掌門、長老、護法之流,其武功非同等閒,在盛怒之下全力施為,威力可想而知。
袁秋嶽雖劍法絕頂,但卻無心再造殺戮,招法防多攻少,閃展騰挪,遊走於劍光掌影之中,半個時辰過去已是周身透汗、倍感乏力。在遠處冷眼旁觀的白衣公子從牙縫裡發出陣陣陰笑,眼見著袁秋嶽陷入重重圍困,他感到心中無比的暢快,不由喃喃低語道:“摧花公子,你在嶽陽傷我一劍,今日便讓你用血來償還!”
袁秋嶽一邊揮劍纏鬥,一邊思忖道:“如此下去,久之內力消耗殆儘,難免要被亂刃所傷,我不忍殺戮群雄,而群雄卻欲致我於死地,看來不給他們一些教訓,尚以為我袁秋嶽是任人宰割之輩。”
想至此處劍招忽變,人已疾速退至崖邊,以防腹背受敵。這時為首的魏孤岩擺動“寒月鐮”迎麵攻來,袁秋嶽怒嘯一聲,“映血劍”劍影連閃,但聽得一陣刺耳的金鐵交鳴,“追魂鬼才”的兵刃業已被神劍削斷。
魏孤岩頓時驚得麵無人色,急匆匆向後倒掠,逃出圈外。
緊隨其後的翁少玄、蕭光祖尚未反應過來,袁秋嶽再度發威,“映血劍”瞬間將二人的兵刃也儘皆斬斷。
這一反攻雖未傷人,但足以將在場的群雄震懾住了。
袁秋嶽高聲叱道:“不怕我手中之劍者,儘管前來一試。”
這一聲響喝,令圍攻之人麵麵相覷,不敢再上前自取其辱,因為他們知道,即便衝上去,自己的兵刃也難免會被“映血劍”斬斷,根本無法對抗其鋒。
恰在群雄呆立之時,那蒙麵怪客見眾人忌憚神劍之威無人再敢上前,不由火起,猛地飛身縱上陣來,手中劍一招“星落漠野”斜劈袁秋嶽的頸項。
袁秋嶽心中怒道:“汝等賊徒竟敢背信出手,看來是急著做我劍下之鬼,那我便成全了你!”
想至此,“映血劍”紅光翻卷,淩厲地劃出一劍。但聞一聲脆響,蒙麵怪客的劍業已斷為兩截。
然而,那蒙麵怪客既不逃、也不退,順勢舉殘劍凶狠刺來。
袁秋嶽喝道:“找死!”手中之劍迎著對方前胸疾刺過去。
“噗”的一聲,怪事發生了,那犀利無比的“映血劍”不偏不斜正中蒙麵怪客的前心要害,本應一劍穿心而過,哪知道劍鋒竟被堅硬之物阻住,半分也刺不進去。
這可大大出乎袁秋嶽的意料之外,因為“映血劍”自出世以來,削金斷玉無堅不摧,任何兵刃與之相抗必然斷毀無疑,更遑論以身體直接封擋神劍。
袁秋嶽對“映血劍”過於自信,未曾想到敵人前胸中劍竟然絲毫無損,不由驚愕當場。
恰在這一刻,那蒙麵怪客的斷劍已疾速攻到,“噗”的一聲狠狠插入了袁秋嶽的肚腹之中。
袁秋嶽身上沒有“迷雲寶衣”護體,痛呼一聲連連退出數步,才勉強立穩,低頭一看斷劍仍留在體內。
與此同時,人群中一個灰色身影鬼魅般飛至眼前,倉促間隱約看出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光頭和尚,正揮動拳頭直攻過來。
袁秋嶽但覺得那拳頭帶風,罡猛無儔,力道甚為驚人,當下不敢怠慢,左手急忙封擋來勢,心中暗道:“我已身受重傷,不能再有婦人之仁,否則今日必將命喪於此,無論誰再攻擊與我,我必將其一劍斬殺不可!”心念至此他強忍劇痛,右手中的“映血劍”隨即斜斬過去。
猛然間“映血劍”在半空頓住,停了下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竟無法斬落下去。
原來,袁秋嶽已看清了來人的麵貌,那是一個年僅十三四歲的和尚,他的臉居然長得與“小洞賓”淳於靈一模一樣。
袁秋嶽不由脫口驚叫出來:“靈弟,怎麼是你?!”
那小和尚見袁秋嶽呆愕在那裡,怎能錯過機會,他將光頭一擺,猛地朝其頭部全力撞去。
這小和尚非是旁人,正是少林寺的沙彌僧“鐵頭神拳小達摩”,他此次偷偷尾隨師叔下山,一路上隱藏行跡,試圖尋找機會與“摧花公子”放手一搏,待見到袁秋嶽出手之時,“小達摩”自知難以正麵取勝,便暗中伺機而動。當見到蒙麵怪客以身上暗藏的護甲,阻擋住了袁秋嶽致命的一擊,並用手中的殘劍將其刺傷,心知正是偷襲的最好時機,因此這少林鐵頭小和尚瞅準時機,向前飛竄過去,使出十成功力,妄圖給“摧花公子”以重創!
袁秋嶽雖封住勁氣十足的一拳,但額頭卻被“小達摩”的鐵頭狠狠地撞了個正著。
“嘣”的一聲,袁秋嶽但覺頭部劇痛,如遭錘擊,他眼冒金星,雙耳轟鳴,身體頓時搖搖欲墜。
那蒙麵怪客亦不怠慢,凝聚全身之力一掌拍出。這一掌不偏不歪正印在袁秋嶽前胸。
“哇——!”
袁秋嶽一口血狂噴而出,整個人被掌力擊飛出去,在其身後便是百丈深淵,他的身子如同飄搖的敗絮一般疾墜下去。
“衝天崖”上,蒙麵怪客見一招得手,狂笑數聲道:“幸好有在雲夢山凝香穀得來的‘孽龍七陰鐵匣’改鑄成的護胸寶甲,不然怎能抵得住‘映血劍’的一擊。”
“鐵頭神拳小達摩”怒視著蒙麵怪客,道:“解決了‘摧花公子’,下一個便要教訓你們這群鼠輩,你等之野心,可能比那魔頭危害更甚!”
白衣公子聞言放聲道:“如今‘摧花公子’已除,放眼天下再也沒有什麼人能阻礙我教稱霸武林,趁著今日將你等一並解決,如果有肯俯首歸順我教者,本尊自會網開一麵,放他一條生路,如有不從,休想活著離開衝天崖!”
此言一出,群雄聞之駭然色變,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難道“摧花公子”伏誅,換來的竟是更可怕的武林劫難?!
飛虹小築。
柳蔭環抱。
書軒之中,有一個粗陋的竹榻,上麵橫臥著一個被“困龍索”縛住的女子,那女子秀美絕倫,體態婀娜,冰肌玉骨,黛眉輕凝,嬌軀雖遭捆綁,卻依然玲瓏浮凸、誘人遐思。
在小築門外,有兩個獐頭鼠目手握利刃的青衣漢子,正四處遊走巡視,顯然是在奉命看守、防人靠近。
天色已近未時,一隻信鴿自空中飛落,翽翽舞翅,停在了左側青衣漢子的手上。
這漢子從信鴿足上解下一個信報,展開一瞧,不由麵露喜色,隨後道:“費軒老弟,長公主與‘赤翼護法’已經順利除掉了那‘摧花公子’,她命你我二人即刻將皇甫婉兒押送至嶽陽,以便脅迫那‘巴陵聖君’早日歸順我聖教。”
費軒眼珠一轉,道:“範宗兄,既然‘摧花公子’已死,我們便無須擔心有人來救那個丫頭了,不如趁長公主與教眾都在‘衝天崖’,我們乾脆先與那武林第一美人快活一番,這樣也不枉在人世間走上一遭,你認為如何?”
範宗淫笑著道:“老弟言之有理,既然有美色當前,你我如不及時享樂,豈不違背天道?”
費軒一怒嘴兒道:“那還等什麼?快些打開書軒,老子早已欲火難耐,今日便要先拔頭籌了。”
範宗戲謔道:“看你這一臉的齷齪,那武林第一美人可真命苦,居然要毀在你的手中。”
兩人相視大笑起來,一邊淫詞穢語地談論著,一邊走入小築,來到書軒之外。
範宗道:“費老弟,這皇甫世家的丫頭,可比‘飄香閣’的頭牌俏上百倍,你可要懂得憐香惜玉呦!為兄便在外邊靜候,你切不可拖得太久,完事後可要早些替換與我”
費軒早已急不可待,手忙腳亂地打開房門疾步而入,隨後竊笑著將門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