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詩好似梨花帶雨,楚楚動人,那誘人的嬌軀緊緊依偎著袁秋嶽,絳唇吐氣如蘭,令他猶如墜入夢境一般。
袁秋嶽暗暗咬了自己嘴唇一下,定了定心神,思忖道:“這柳如詩即為‘紅鸞教’聖壇仙子,想必對魔教中的情形了如指掌,我若將她收在身邊,那日後對抗魔教便將事半功倍了。”心念至此,隨即說道:“在下幸蒙柳姑娘垂青,實乃千年修來的造化,今後如能廝守相伴,並轡江湖,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柳如詩見袁秋嶽如此爽快的答應下來,禁不住欣喜若狂,她用嬌怯的聲音道:“如詩願與付郎永結並蒂,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袁秋嶽道:“如詩,你是否真的願意自此脫離‘紅鸞教’?”
柳如詩道:“付郎你有所不知,我原本出身於武林世家,自幼過著恬淡無憂的日子,未及碧玉芳華之年,便已享有武林第二美人之譽,江湖同輩無不傾慕妒羨,譽我為‘雙劍聖姬’,誰料世事多變、天降災厄,‘紅鸞教’暗設毒計,將家父擄為人質,逼我立誓入教,我為保全至親免遭殺戮,這才忍下怨氣屈從魔教。”
袁秋嶽嗟歎道:“真沒想到如詩你竟是被妖人脅迫入教,看來這夥邪魔外道著實害人不淺!”
柳如詩道:“我一直期盼有朝一日能夠救出家父,不再做魔教奸邪的傀儡!”
袁秋嶽聞言心中暗喜,他用手托起柳如詩的香腮說道:“既然如詩你心意已決,那我又豈能坐視不理?倘若能夠查尋出令尊下落,我一定設法將他搭救出來?”
柳如詩望著袁秋嶽真誠的目光,再度喜極而泣,她在這一瞬間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袁秋嶽輕輕為柳如詩拭去淚水,而後正色道:“不過‘紅鸞教’行事十分詭秘,我對其知之甚少,不知如詩你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柳如詩道:“如詩若能為付郎你儘些綿薄之力,正是求之不得!”
袁秋嶽握住柳如詩羊脂般的玉手道:“我想知道,你與‘八荒魔女’姚玉鳳究竟有何怨隙,為什麼她非要致你於死地不可?”
柳如詩麵現驚異之色,脫口道:“原來真是這個妖婦想要殺我?”
袁秋嶽道:“沒錯,正是她差遣‘黑風散人’及‘鐵指祝融’合力截殺於你。”
柳如詩道:“我明白了,姚玉鳳一定是收到了風聲,唯恐我將她藏匿‘飄渺劍法’的醜事拆穿,這才鋌而走險,妄圖殺我滅口!”
袁秋嶽道:“原來如此,難怪她會如此緊張,想必是怕那沈紅鸞一旦追究此事,會招來殺身之禍,因此索性除掉你,以便封鎖住消息,永絕後患!”
柳如詩氣得嬌軀輕抖,凝眉道:“這妖婦如此歹毒,我定要找她算賬!”
袁秋嶽道:“如詩你儘可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出這口惡氣,不過目前我打算利用她在‘紅鸞教’中的勢力,將那些被囚禁的武林同道解救出來,唯有如此,我才能毫無顧忌的對付沈紅鸞那個魔女!”
柳如詩道:“莫非付郎你已經混入‘紅鸞教’麼?”
袁秋嶽道:“實不相瞞,姚玉鳳已將我收為部屬,今夜來此截殺於你,也是受了她的指使!”
柳如詩驚得花容失色,急忙問道:“聽聞那姚玉鳳淫蕩成性,她差派你來殺我,難道你與她也有了……?”
袁秋嶽道:“如詩你想到哪裡去了,‘八荒魔女’讓我參與截殺任務,無非是相信我不會走漏消息,我剛剛入教,麵孔陌生,即便不慎敗露形跡,也不至於招來麻煩。”
柳如詩似有不解,再度問道:“你入教不久,那姚玉鳳又如何能信得過你?”
袁秋嶽嗬嗬一笑道:“這很簡單,因為我已將‘飄渺劍法’秘笈送給了她,那妖婦又豈會不信任我?!”
柳如詩這下可是吃驚不小,她瞪大雙睛道:“你……你怎麼會有‘飄渺劍法’?”
袁秋嶽道:“此事說來話長,待我日後再給你慢慢細講。”
柳如詩道:“那付郎你接下來準備作何打算?”
袁秋嶽道:“天已將明,我不能在停留此太久,眼下必須從速返回‘伏龍驛’,與那丁玄會合一處,而後一起向姚玉鳳複命。”
柳如詩道:“付郎難道要舍我而去麼?”
袁秋嶽輕聲安慰道:“如詩,你目前有傷在身,行動多有不便,萬一讓姚玉鳳知道你躲過一劫,一定會故技重施,再派他人前來殺你,不如你先找一安全之處暫且安身,待我尋找良機,除掉那妖婦後,再來與你會合。”
柳如詩春眸淚花再起,滿懷幽怨地說道:“付郎,如詩怎能舍得與君有片刻分離?”
袁秋嶽見柳如詩對自己如此動情,心中也頗為不忍,他從懷囊中掏出一顆翠玉珠子,道:“此珠名曰‘春潮珠’,若貼身佩戴時,可以不畏暑氣寒侵,乃是世間難得的至寶,我將此珠作為信物送與如詩,以示我對你不離不棄的摯誠之心”。
柳如詩接過“春潮珠”,感動得淚如泉湧,一時竟泣不成聲。
袁秋嶽略一沉思,而後繼續說道:“待你傷勢好轉後,可去君山找丐幫幫主沈南峰,告訴他你是袁公子的朋友,他自然會妥善安置於你。”
柳如詩問道:“這個袁公子又是何人,與丐幫有何交情?”
袁秋嶽含笑說道:“這袁公子當然是我,之前告訴你的那個‘付登銘’,隻是我的化名而已。”
柳如詩止住了眼水,嬌嗔道:“你這男人真是好沒良心,如何用謊言欺瞞於我?”
袁秋嶽道:“如詩,你千萬不要見怪,我隱姓埋名隻是為了混入‘紅鸞教’罷了。”
柳如詩道:“那你的真名實姓可否對我據實相告?”
袁秋嶽道:“這個自然理所應當,其實我便是雲夢山‘誅邪神劍’袁天義之子袁秋嶽。”
柳如詩吃驚得後退了一步,道:“你難道便是‘彩虹仙子’慕容雯的獨子,劍聖慕容磊大俠的外孫麼?”
袁秋嶽道:“一點都沒錯。”
柳如詩喃喃自語道:“怪不得你武功如此之高,原來竟是慕容劍聖的後人,對了,既然你是星月山莊少主,那姚玉鳳豈不是與你有滅門之仇?”
袁秋嶽咬牙道:“正是如此,所以儘可放心,我是絕不會讓那妖婦活得太久的!”
柳如詩輕點螓首道:“即然如此,我也就不再擔心了,你一個人身在龍潭險境,可要萬分小心。”
袁秋嶽道:“如詩,你不必為我擔心,諒那些妖孽鼠輩也奈何不了我,對了令尊名諱還未賜告,若有機緣,我定會保他老人家安然脫離虎穴!”
柳如詩臉上綻露出了一絲期許的笑容,說道:“家父柳南城,江湖人稱‘無上劍客’。”
袁秋嶽道:“我記下了,魔教總壇的‘逆天洞’設有無數囚牢,有一些十分隱秘,我想辦法打探一番,看看是否能發現令尊的消息。”
柳如詩無限嬌羞地在愛郎腮邊輕吻了一下,說道:“秋嶽,家父的生死便托付與君了。”
袁秋嶽點了點頭道:“還有一事,十分令我費解,我細觀‘伏龍驛‘中隻有你與少許隨從之人,其它的人去了何處?”
柳如詩道:“原先留守的教眾都已奉命趕往‘隱仙穀’,此次少教主嚴令傾巢而出,這才讓姚玉鳳趁虛而入!”
袁秋嶽神情一凝,思忖道:“照此情形看來,他們定是前去對付‘冥燈鬼判’顏子虛的,我必須儘快想辦法趕去阻止才行。”
柳如詩見袁秋嶽麵色有異,便問道:“秋嶽,此事有何不妥?”
袁秋嶽為免柳如詩擔憂,隨即說道:“沒有什麼,我隻是在猜測丁玄能否將那些人儘數解決掉。”
柳如詩道:“丁玄的武功並不比‘黑風散人’高多少,如果隻有他一人,恐怕此時必是凶多吉少。”
袁秋嶽道:“此話怎講?”
柳如詩道:“我為拆穿姚玉鳳等人藏匿‘飄渺劍法’秘笈一事,已將‘離火龍王’押解在‘伏龍驛’的密牢之內,司空老賊昔日也參與了圍攻星月山莊,對秘笈之事必然知情,那丁玄為了滅口,一定會趕去囚牢除掉司空相,可他並不知道,那司空相身上帶有極其厲害的火器,因他是魔教的壇主,所有我並沒有刻意去他身上搜繳過,若那丁玄意圖對其痛下殺手,司空老賊為求活命勢必會拚個魚死網破!”
袁秋嶽聞言急忙說道:“丁玄若死,姚玉鳳必然生疑,後續之事也將寸步難行,事不宜遲,我須立刻趕去救援,如詩你多保重,你我君山再會!”言罷,人已疾轉身形飛縱而起,眨眼間便逝去了蹤影。
柳如詩癡癡地望著廟門,呆立了良久,而後幽幽一歎道:“你我真的還能再相會麼?”
丁玄扯下蒙麵黑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吐著粗氣道:“沒想到‘鬼麵四聖’武功竟如此之高,若非我裡麵穿了‘靈黿甲’,恐怕早已命喪多時了!好在‘伏龍驛’留守的門徒已被派往它處,否則還真是難以應付。”
環顧了一下四周後,丁玄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低聲自語道:“也不知付登銘與‘黑風散人’那邊情形如何,不如趁著眼下無人,索性將那司空相一並解決掉,以免日後生出不必要的禍端!”惡念一閃,人已提劍朝後院囚牢疾奔而去。
丁玄曾在‘伏龍驛’落腳多次,對這裡的環境甚為熟悉,他徑直推開暗門,穿過甬道,快步來到囚牢門前。
囚牢的門虛掩著,從縫隙中可以看到裡麵有一個黑鐵鑄成的巨大囚籠,囚籠之中有一個赤麵闊鼻的怪人,正閉目盤膝垂首而坐。
丁玄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離火龍王”司空相。
門被“咣”的一腳踢開。
司空相聞聲猛然抬頭觀瞧,隻見一個黑衣人滿麵殺氣邁步而入。
“丁兄弟,怎麼會是你?!”
司空相麵露出驚喜之色喊道:“丁玄你來的正好,快來救老夫出去!”
丁玄陰沉著臉慢慢走了過去,在囚籠前停住腳步,而後望著司空相。口中一陣陰笑道:“真沒想到你‘離火龍王’會讓人關在籠子裡,你跟隨在教主恐怕也有十餘年了,為何會讓一個丫頭玩弄於股掌之間?”
司空相道:“那姓柳的丫頭乘我不備出手偷襲,我也是一時大意才會被她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