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聖君”腦海中一陣搜索,片刻好冷笑一聲說道:“我道是何人,原來是當日在嶽陽‘武曲聖壇’參與比武選婿的那個衡山派弟子,真未想到,你竟然也厚顏無恥的做了‘紅鸞教’的走狗!”
蔣英風道:“聖君何必惡言相向?”
“巴陵聖君”啐罵道:“你這卑劣之徒,想那衡山派也是武林名門正宗,怎會生出你這背棄師門的無義小人!?”
蔣英風不以為忤,乾笑一聲道:“聖君,想當初在嶽陽樓前你設下‘武曲聖壇’,為皇甫婉兒姑娘比武擇婿,晚輩自認為也算武林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並真心想與皇甫姑娘締結連理,孰料想因‘紅鸞教’的介入,婉兒竟投入了那‘摧花公子’的懷抱,這怎不令我萬分惱恨?我恨隻恨堂堂皇甫世家的千金,中原武林第一美人,居然與殺人狂魔出雙入對,而我卻成為江湖各派以及同門眼中的笑柄,我的心情想必你根本無法體會,後來幸蒙聖教少教主垂青,誠心邀我入教,並為蔣某尋得十餘位絕色佳人,陪伴於我之左右,任我予取予求,且委我以‘湘南壇主’之位,錦衣玉食、紅袖添香,過著神仙般的日子,我自當為聖教及少教主竭力分憂!”
“巴陵聖君”聽至此怒聲喝止道:“蔣英風,你這寡廉鮮恥的小人,竟然為了貪慕女色,甘願投靠邪教妖人,不惜出賣武林同道,真是卑劣至極、令人發指,如你這等行徑,老夫敢斷言,你必將身首異處,落個慘死的下場!”
蔣英風冷言道:“聖君言詞雖然犀利,但恐怕也改變不了你會死在晚輩前麵的事實,當然,少林、武當這群廢物會與你一起陪葬,如此在黃泉路上,你老人家想必也不會過於寂寞了!”
少林慧光大師接言道:“阿彌陀佛,蔣英風,你難道當真泯滅了人性,打算加害我等武林同道不成?!”
蔣英風蔑笑數聲,道:“大師,‘巴陵聖君’已為你等解了被封的穴道,如今這牢中所有人儘已恢複了功力,若是我將此事報予少教主,蔣某自然會立下奇功,而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武林廢物,焉能逃過一死?我勸大師不如省些力氣,趕緊為自己誦上一段超度的經文,免得死後離了囚牢,再下地獄,哈哈哈……”
慧光大師悲歎一聲,道:“蔣英風,你若不及時回頭,惡報必再眼前!”
“哦?”
蔣英風用充滿譏諷的語氣,道:“惡報就在眼前?那好,我倒要看看,你們誰能有本事現在便殺了我,若是真能做到,我蔣英風甘願領死,必無怨言!”
“你看由我來殺你如何?!”
蔣英風的話音尚未落下,一把冰冷陰寒的利劍,業已架在了他的頸項之上!
“你……你……你是誰?!”
蔣英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渾身慄抖,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人能無聲無息的來到他的身後,而不會有絲毫覺察,他更不敢相信,還有什麼人敢在這“紅鸞教”的囚牢禁地,做出此等膽大妄為的事來。
囚牢之中的“巴陵聖君”,少林、武當門人亦被這峰回路轉的變化弄得呆立無語,因有鐵牢門擋著視線,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也無從知曉,隻隱約感到那蔣英風恐怕遇到了大麻煩。
隻聽蔣英風身後之人又道:“既然少林高僧說你該死,我焉有再讓你活下去的道理?”
蔣英風聲音顫抖,瑟瑟問道:“你到底是何人,竟膽敢在這囚牢重地威脅本壇主?”
身後的聲音道:“你算個屁!殺你這無恥鼠輩,不過是給少林、武當以及皇甫聖君一個情麵,否則我還嫌你的血汙了我這柄鋒利的寶劍!”
蔣英風強作鎮定說道:“這位英雄,‘紅鸞教’總體無異是虎穴龍潭,你能進得來,卻未必能有命出得去,隻要你能放過我,我蔣英風發誓一定會保你平安離開聖教,絕不會有人阻攔於你!”
身後之人冷聲說道:“我在這魔教總壇中,如入無人之境,你就安心上路,早些投胎,記得來生不要再做背信棄義的小人了!”
“呃——!”
隨著一聲嘶啞的悲呼,蔣英風的屍身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令“巴陵聖君”一時不知所措,他尚在驚愕之時,門外那神秘人已開口道:“皇甫聖君,趁今夜你等務必儘早調整內力,待明日子時,我會相助你們逃離囚牢,這個或許對你們能有些用處!”隨著聲音,自牢門狹小鐵窗的縫隙飛進來一物。
“巴陵聖君”眼疾手快,將其接入手中。
神秘人道:“這是一瓶可恢複內力的奇藥,還有一張‘紅鸞教’總壇的路徑機關草圖,在圖上標明了你們要逃往的地點,望你們牢記於心,到時候切不可出現任何紕漏!”
“巴陵聖君”道:“皇甫嚴謝尊駕援手之恩,敢問尊駕可否賜告諱號,待我等脫難之日,以求能有回報恩人的機會!”
神秘人道“請聖君見諒,目前在下尚不便將身份明示,況且我與皇甫世家頗有淵源,能有機會儘些微薄之力,豈敢奢求回報?”
慧光大師道:“貧僧少林羅漢堂慧光,若有逃出生天之日,甘願聽從尊駕驅策。”
神秘人道:“聽我驅策實不敢當,在下此番是受‘摧花公子’的委托,前來施以援手,若你少林門人有心,日後便不要再與他為難便可。”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皆露出驚異之色,慧光大師急聲問道:“尊駕是說,那‘摧花公子’如今尚在人世?這……這……這如何可能,當日在‘衝霄崖’一役,貧僧親眼目睹他身受重傷,墜下萬丈深淵,焉有活命的可能,即便他有神佛相佑,僥幸逃過一劫,卻已與我少林、武當結下仇怨,勢成水火,又怎會委托尊駕冒死涉入龍潭虎穴,前來搭救我等?這一點豈不令人匪夷所思麼?”
神秘人道:“慧光大師有所不知,這‘摧花公子’昔日在江湖上雖然殺戮頗多,卻主要針對‘紅鸞教’滲透於武林各派的惡毒妖女,此舉令魔教遭受重創,多個分壇潰於無形,這也讓‘紅鸞教’妖人陷入恐慌,急欲除之而後快,但因忌憚其武功神鬼莫測,不敢直較鋒芒,為此在其少教主閻梓茗的策謀下,該教黨羽在江湖中,冒‘摧花公子’之名,掀起腥風血雨,令整個武林將其視為公敵,最終導致各派精英聚於‘衝霄崖’,與其拚死相搏,在待等兩敗俱傷時,魔教妖人坐收漁人之利,將汝等眾人或誅殺、或擒獲!”
眾人在囚牢中靜靜聽著,臉上眉間均顯露出肅容。
神秘人稍事停頓,又道:“那‘摧花公子’雖被少林門人所傷,又被‘紅鸞教’妖人擊落深崖,但卻得以僥幸不死,後來幾經輾轉,成功潛入魔教總壇中來,旨在將各派英雄救出牢籠,並化解前嫌,共同對抗‘紅鸞教’這夥妖人,為武林平定一場空前的浩劫!但不知諸位是否願意放棄昔日恩怨,與你們眼中的‘魔星’共渡難關呢?”
一番話直說的眾人羞愧難當,少林慧光大師口誦佛號,道:“尊駕之言讓我等所謂名門正派、武林翹楚汗顏無地,想不到那‘摧花公子’竟是胸襟博大、頂天立地的絕世英雄,他不記我輩黑白不分、是非不明,險些將其置於死境的罪愆,甘願冒死闖入這虎穴龍潭,來搭救我等這些無用的愚朽之人,此氣度真是令人萬分歎服,貧僧在此先表明態度,我少林門人誠願與他一同聯手共禦紅鸞妖孽,縱然埋屍此地,也算償還了對‘摧花公子’之愧疚!”
神秘人暗自點了點頭,道:“既然有少林慧光大師千金一諾,這件心事我便終於可以釋懷了,各位諸多保重,此處不便久留,待脫離鬼窟之時,我自當與諸位真容相見。”
“巴陵聖君”道:“尊駕殺了蔣英風,想必也會陷入危境,按理皇甫嚴不該冒昧相托,但老朽孫女婉兒乃是皇甫世家唯一血脈,我怎能棄之不顧,自己罔自而去?”
神秘人道:“此事聖君不必掛心,婉兒如今有‘摧花公子’隨身保護,絕不會有任何閃失,況且在下也能從旁暗中策應,當可萬無一失!”
“巴陵聖君”聞言大喜過望,在鐵門內躬身一拜,道:“尊駕大恩大德,老朽沒齒難忘,日後脫難,皇甫世家甘為犬馬、以當圖報!”
神秘人道:“聖君言重了,‘摧花公子’乃是皇甫世家的孫女婿,保護婉兒是他的本分,他若敢讓婉兒有半點閃失,在下絕不會輕饒了他!”
稍一停頓,神秘人又道:“至於本人安危,聖君亦不必擔憂,倘有變數,以吾微末之技,相信足可自保,此外為了諸位在出逃中少些阻礙,那個司獄督管李世盛,我一並幫你們設法除掉如何?”
“阿彌陀佛,甚善、甚善!”
少林慧光大師接言道:“尊駕此舉不僅是為吾等除障,更是為武林同道除掉毒癰禍害,貧僧代諸多罹難於此的門人、同道,拜謝尊駕替我佛除魔衛道!”
神秘人慨然道:“大師之言實令在下惶恐,除掉那歪脖妖孽對吾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吾業已設下一計,不久便可致那廝於死地,除此惡獠,亦是為讓那些枉死於其手下的冤魂能夠安息!各位,時已無多,在下就此彆過,望諸君謹慎行事,告辭!”
話音方止,人已挾起蔣英風的屍身,轉瞬便消失在幽暗的石洞深處。
牢門內的慧光大師沉默了半晌,喃喃自語道:“阿彌陀佛,這位高人究竟為何人?貧僧愚鈍實難揣測。”
“巴陵聖君”亦輕歎道:“是呀,此君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在魔教中來去自如呢?!”
石牢內陷入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