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
滿地的血汙。
在洞窟深處的天然石柱上,捆綁在一位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麵色慘白,嘴角掛著血絲,看樣子受了很重的內傷。雖是如此,那散亂的青絲依然遮擋不住她那嬌俏秀美的容顏。
離石柱不遠處,左右分立著兩個猥瑣不堪的教徒,一個身似枯槁、麵帶邪氣,另一個滿臉橫肉、壯碩如牛,一眼便能認出正是那監管囚牢的“細腰龍”覃廬,以及當初押解過皇甫婉兒來“逆天洞”的那個“翻天惡蟒”賀老四。
隻見“細腰龍”借著石壁上的火光,反複不停地端量著紫菱,嘴裡涎水差點流了出來,他側頭看了賀老四一眼,說道:“那個皇甫婉兒我們雖說沒能得到,可她府上的丫頭卻自己送上了門,看來你我兄弟也算豔福不淺啊!”
賀老四道:“沒錯,皇甫世家果然不同凡響,不僅出了個武林第一美人,連府中的婢女都有此等姿色,今日若不快活一番,豈不成了暴殄天物的呆子!”
“細腰龍”淫笑著道:“賀兄。這回就讓小弟來占個‘先’你看如何?”
“翻天惡蟒”一撇嘴道:“如此含苞待露的小美人,憑什麼讓你占先?”
“細腰龍”白眼珠子轉了兩轉道:“若賀兄肯不吝相讓,你曾向我討要的那壇陳年‘寒露仙釀’,小弟願雙手奉送!”
“當真?!”
“翻天惡蟒”摸了摸下巴道:“想不到你小子為了這個妮子,竟連壓箱底的寶貝也肯割讓,我若不成全你,豈不是等於挖了你的心尖子?”
“細腰龍”嘿嘿乾笑幾聲。
“翻天惡蟒”道:“那好,這回就讓你小子先來開葷,不過老子隻等你半個時辰,你若稍有拖延,可彆怪為兄的不講情麵!”
“哈哈……好!賀老四,就照你的意思辦,我覃廬有半個時辰便已足矣!”“細妖龍”大笑著高聲說道。
紫衣少女聽著眼前二人的汙言穢語,怒目叱道:“你們這兩個無恥之徒,趕快放了本姑娘,否則有朝一日,我家小姐一定會將你等碎屍萬段!”
“你家小姐?”
“細腰龍”見狀蔑笑道:“你是說那個皇甫婉兒麼?哈哈,恐怕你還沒搞清楚,你家小姐早已順本教,如今被藏於暖閣香榻,替教中弟子侍寢呐!”
紫衣少女聞言大聲吼喝道:“狗東西,你簡直一派胡言,你竟敢無中生有詆毀我家小姐清譽,我紫菱發誓,早晚必讓你做我劍下之鬼!”
“細腰龍”不怒反笑,咧著大嘴道:“你這丫頭脾氣,正合我覃廬胃口,隻有這潑辣的樣子,才能讓血脈賁張、酣暢淋漓!”
少女紫菱怒罵道:“呸,無恥!”
“細腰龍”道:“沒錯,作為‘紅鸞教’的門人,可不懂得什麼叫‘禮義廉恥’,你勿用著急,遲早你也與我等一樣,將那些‘羞’啊、‘恥’啊拋在腦後的!”
紫菱氣得說不出話來,她雙眸含煞、怒目而視,將嘴唇咬出了血!
“翻天惡蟒”道:“覃老弟,你手裡就算沒有‘蠱心丹’,想必也應該有些‘春宵散’吧?你不如給她用上一些,省得這丫頭不受馴服,耽誤了大好良宵啊!”
“細腰龍”道:“老四你言之有理,我身上恰好帶著一瓶,索性就都給這小妮子灌下去。就算她是貞潔烈女,老子也要將她變成蕩婦淫娃!”
“翻天惡蟒”怪笑著道:“那還等什麼,難道還要老子幫忙不成?!”
“細腰龍”連聲道:“這就不必勞煩四爺你啦,小弟對有野性的丫頭一向不懂什麼憐香惜玉,你就在一旁瞧好吧!”
一邊說著,覃廬搖頭晃腦一臉壞笑的朝紫菱走了過去。
紫菱聲嘶力竭地喊道:“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你再往前一步我……我……就咬舌自儘!”
“細腰龍”哪裡會被嚇到,依然大搖大擺朝紫菱身前靠了過來。隻見他突然人向前竄,左手猛然探出,一把掐住紫菱的雙頰,使其玉唇張開,右手迅速自懷中掏出一隻精巧的瓷瓶,手法熟練地頂開封口,在她麵前晃了又晃,說道:“你現在彆著急要死要活的,一會兒到了床榻之上,有你要死要活的時候,哈哈哈哈……”
紫菱極度驚恐,卻無力掙紮,她麵色瞬間變得慘白,香肩顫抖,此時她恨不得從足底湧出一股地獄之火,將自己與眼前的惡人一起焚成灰燼!”
遺憾的是一切都隻是空想,噩運即將把這個妙齡的少女徹底吞噬掉。
“住手!”
正在紫菱萬念俱灰之時,突然自遠處傳來一個振聾發聵的斷喝聲!
這一聲厲喝,好似晴天霹靂一般,直震得“細腰龍”兩耳嗡嗡作響,由於事出突然,他被驚得右手一抖,竟將手中的瓷瓶掉落在地上,另外一隻掐住紫菱雙頰的手也隨之鬆了開來。
覃廬猛然回頭循聲觀瞧,但見從洞徑深處疾步走來了三個人,為首之人手中提著一盞燈籠,在火光的映襯下,一襲赤紅的身影映入了眼簾!
不遠處的“翻天惡蟒”顯然是認出了來人,急忙快步迎了上去,滿麵堆笑道:“原來是‘赤炎狂嬌’施壇主芳駕蒞臨,賀老四有失遠迎,望祈恕罪!”
“細腰龍”愣了片刻,也慌忙上前來施禮道:“‘逆天洞’司獄差役覃廬,參見施壇主。”
“赤炎狂嬌”施小雅沒有接話,隻是冷哼了一聲。
賀老四掃了一眼施小雅身後,此時已認出了這二人是誰,其中一個便是自己曾經押解過的武林第一美人皇甫婉兒,另一個則是曾經擦肩而過,卻還叫不上名字的‘付登銘’。
“細腰龍”見施小雅沒有搭話,一臉怒容的盯著自己,尷尬的乾咳兩聲,道:“施壇主紆尊降貴來此陰寒之地,想必是有事需要我等效勞的吧?”
此時被捆在石柱上的紫菱也看清了來人中的皇甫婉兒,不由驚喜的叫道:“小姐,是你麼?婢女紫菱在此,快來救我!”
皇甫婉兒高聲道:“紫菱勿慌,姐姐稍後便來救你!”
賀老四道:“原來施壇主是為這個丫頭而來,這還真讓人意外的很啊!”
施小雅眉目含煞,冰冷地說道:“既然知道,還不趕快將人給我放下來。”
“細腰龍”眼珠一轉出言攔阻道:“且慢,施壇主,這似乎不符合規矩吧?雖然你貴為壇主,品階在我二人之上,但這‘逆天洞’乃是本教重地,除非‘司獄督管’或‘護法聖使’以上級彆,均不可擅自放人及外押私審,請不要讓我弟兄二人為難才是。”
施小雅秀眉一挑,怒叱道:“好你個‘細腰龍’,居然敢在我‘赤炎狂嬌’麵前耍威風,我看你這是要翻天呐!”
賀老四雖然對施小雅此刻出現煞了風景心有不甘,但礙於她在魔教總壇中的地位,也不敢輕易招惹,眼見情勢將要陷入僵局,急忙說道:“施壇主請暫且息怒,覃廬之言並非有意冒犯,實在是這個丫頭確是有些來頭。”
施小雅道:“有什麼來頭?她不過是皇甫世家的一個侍女罷了,何談什麼來頭!”
賀老四辯解道:“施壇主有所不知,此女並非從皇甫世家中擒獲,而是在總壇附近觸動了機關,才被巡邏的‘金鐧黑煞’何光烈壇主,用‘蔽日困龍網’將其捉住,為此本教折損了不下十餘位弟兄,何壇主有令,這丫頭突然在總壇周遭出現,其中必有蹊蹺,他準備留待明日由他親審,故此覃廬才鬥膽僭越,望施壇主能夠體諒一二!”
施小雅見賀老四一個勁陪著笑臉,也不好言語過激,正猶豫如何應對之際,身後的袁秋嶽突然走上前來,他來到‘細腰龍’近前將其打量了一番,而後冷聲道:“既然是‘護法聖使’有權將人帶走,那就將這丫頭交與我好了!”
“細腰龍”自然認得袁秋嶽,因為不久之前,他還是自己所轄監押的囚徒,如今突然出現在這裡,還用這般口氣與自己說話,不由得火冒三丈,他嘴角一撇獰笑著道:“交與你?憑什麼?!”
袁秋嶽冷然一笑道:“就憑我‘護法聖使’的身份,你看如何?”
“你?‘護法聖使’?
“哈哈————”
“細腰龍”仿佛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直樂得前仰後合,雙手捧腹說道:“就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要是‘護法聖使’,那我就是聖教教主了,哈哈——”
正在覃廬忘乎所以,打算儘情嘲弄之際,他的笑聲卻突然間戛然而止,不僅如此,連他那充滿蔑視的表情也一瞬間僵硬了,整個人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瞪大雙眼,一動不動的呆立在了那裡!
在“細腰龍”的眼神中,不僅充滿了驚愕和猶疑,甚至還透出一絲絲的恐懼!
因為對麵的‘付登銘’竟然從懷中掏出一塊金光閃閃是令牌,那令牌之上赫然鏨刻著三個醒目的大字——“紅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