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語遲無奈地搖搖頭,神情消沉。他抬頭看著天花板,似乎透過房頂望入了另一個世界。臉上毫無表情,嘴角微微下垂,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頹廢和麻木的氣息。
這與他往日那種沉穩從容、內斂穩重的樣子截然不同。此刻的裴語遲就像一葉扁舟,在激流中顛簸,方向全無。
如今他的內心極其脆弱和敏感,卻還在強自鎮定,不願表露真正的情緒。
“昨天一大早,希雅姐就站在機場一個角落裡,默默地望著你,當時你與林莞爾、張旭升正在那周旋,直到你們進了安檢通道她才離開。”
小廖終於忍不住把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然後下午她還親自去家裡要把青黛帶回照看,你不同意,我當時不便當眾說你,但她若非仍愛你,為何要做這些呢?”
裴語遲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像是在沉思,但小廖覺得他的眼神像墜入了冰窖一般冰冷和空洞。
也許就在希雅將他拉黑的那刻,裴語遲已經情緒低落到了極點,所以才會在一時衝動下,想要吞下那些安眠藥,僅僅是為了暫時逃避痛苦,根本沒有考慮之後可能帶來的各種後果。
人生一世,草木一生,有時候沒必要想得那麼複雜。
生老病死全不由自主。他以為用理智和責任感把一切掌控,卻忽視了情感的脆弱。原來一個瞬息就可能改變一生。
他仍記得自己是愛她的,這就夠了。其他的,就隨緣吧。
“哥,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覺得你需要去看看心理醫生!”小廖怕他抵觸,注視著他的眼睛輕聲建議道。
裴語遲冷笑一聲“我自己就是醫生,我的心理很健康。我……”說到這裡,他似乎有些心虛,話語戛然而止。
小廖抓住他遲疑的空檔,趕忙插話道“要不我打電話叫希雅姐來陪你幾天?”
“讓她去亓老那裡把青黛接回吧。”裴語遲淡淡說道,“順便問問她,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家過年,不用勉強,就看她的意思。”
“你自己親口問她不是更好?”
提到希雅,裴語遲的眼神閃過一絲光彩,但很快又暗淡下去。他搖搖頭,自嘲地說“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了,她把我拉黑了。”
說這話時,他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說彆人的事。
他從床上起身,向後捋了捋那頭濕發,開始穿小倩擺放整齊的衣服,似乎已經恢複了狀態。
小廖看得心疼不已。他知道裴語遲深愛著希雅,如今被拉黑對他打擊巨大。小廖想再次勸說,但看著裴語遲頹廢的樣子,他不忍心再開口,隻能輕聲歎息。
這時,林莞爾提著早餐走了進來,見裴語遲已沒事,急忙說“裴老師,我給你買了早飯,看你有沒有胃口?”
“我沒胃口。”裴語遲冷冷地說。
小廖連忙打圓場“沒有胃口也得吃點,今天工作這麼多,怕你吃不消。”
“是我不對,不該說那些話。”林莞爾愧疚地低聲道歉。
“你說的都是實話,是我自己不敢正視。對了,那藥你也彆再吃了,太猛了。我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你們彆擔心!”裴語遲說完,乖乖把早餐吃了個精光。
港島會展中心,一座大型的多功能展覽館,坐落在麵積為65公頃的填海人工島上,多平方米的展覽麵積。
在開幕式前一天,這裡已經熱鬨非凡。工作人員忙著布置現場,會展中心內外都籠罩在忙碌的氛圍中。
進門處高高掛起了“handhand楓林——港島共赴繁榮之約”主題旗幟,鮮豔的色彩映襯著會場的現代感。展廳內部也布置得五彩繽紛,舞台上張燈結彩,各種設備調試有條不紊。
外麵的廣場上,人們或站或坐,等待入內參觀布置完成的會場。廣場上遊客來回走動,傳來駐場藝人們的表演聲,一派熱鬨景象。
就在這樣一個準備充分、萬事俱備的會展中心,裴語遲來到這裡,進行最後階段的確認工作,為明天的開幕式做好一切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