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比鬼怪恐怖的東西有太多了。”高命拿出幾張紙幣:“一會你能帶我們去你家裡看看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家地方有些小。”中年女人看了看錢,又看了看顏花,有些為難。
“你倆留在飯館裡。”高命讓顏花和祝淼淼呆在樓下,他看到中年女人要了雲吞麵,但是卻沒有吃,又開口朝服務員說道:“給這桌再上兩碗麵。”
“不用,不用。”中年女人連連擺手:“我們家不吃雲吞麵的,這麵是帶回去給彆人的。”
見中年女人態度堅持,高命也沒有太在意,等宣雯到了之後,他倆帶著晚湫一起跟著中年女人離開了。
“你們叫我胖嫂就行,泗水街公寓樓一共有abcd四棟,我家住在b棟。”中年女人抱著自己的孩子,抱怨了起來:“公寓樓內部有通道,是相互連接的,以前根本不用繞這麼遠的路,從a棟就可以直接進去,但現在不行了。”
“為什麼?”
“整個a棟公寓都被封鎖了,據說僅剩的幾戶居民也全部被轉移,現在那是一座空樓。”中年女人晃動身體,哄著懷裡的孩子:“要我說,那些人都是有病!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為了一點破事大動乾戈,有那時間精力還不如把窮人的特快公屋儘快批準下來。哪怕住凶宅,也比流落街頭強啊!”
“a棟被清空了?”高命在白梟電腦裡查到的資料顯示,異常事件最初就是在a棟某一戶家裡出現的。
“a棟本來就沒多少住戶,前天又有些奇怪的人跑到我們b棟,希望我們儘快離開。”中年女人抱著孩子,提著雲吞:“哎,這日子是越來越難了,關鍵你還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難?”
走在年久失修的泗水街上,踩著坑坑窪窪的路麵,幾人避開被封鎖的a棟,從另外一個入口來到泗水街公寓附近。
沒有進入,僅僅隻是單純的站在樓外,高命就感覺很不舒服,身體好像被一層黏糊糊的陰影覆蓋,溫度又在不斷下降。
跟在後麵的晚湫更是抬手抓住了高命和宣雯的衣袖,停在原地,不想再往前走。
九層高的公寓,粉刷著淡黃色的油漆,曾經這裡或許也有歡聲笑語,但現在樓漆被厚厚的汙垢覆蓋,家家戶戶都安裝著防盜網,仿佛一個個生鏽的鐵籠子。
抬頭向上看,整棟建築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覺。光是站在樓下都覺得窒息,更彆說一直生活在樓內。
“怎麼不走了?”中年女人抱著小孩,她們好像早已習慣了這裡:“樓道裡雜物比較多,你們過來的時候注意點。”
泗水街公寓很大,是東區在幾十年前為了安置大量外來人員專門修建的,每一層都有長長的廊道,每條廊道兩邊都是住宅。
但這裡並非一個房間就是單獨一戶,進入某個房間當中,裡麵又被隔板、鐵網劃分出不同的區域,一個房間裡甚至會住三戶人。
來自天南地北的務工人員彙聚在狹窄逼仄的空間當中,工作、生活方式,甚至說話口音都完全不同,所以難免會發生爭執和碰撞。
“人長久生活在這種地方,沒病也會憋出病來。”高命走到長廊儘頭,推開了窗戶,在這裡能看到旁邊的公寓樓。
一片死寂,沒有絲毫生機。
視線移動,高命準備轉身的時候,餘光忽然捕捉到了什麼。
他猛然扭頭,對麵的公寓樓內,好像有一家四口人,並排站在窗邊,用同樣的表情看著他。
那四個人穿著打扮都和現在流行的衣服有很大區彆,其中有位老人的嘴好像還在流血。
“那邊就是a棟。”中年女人避開頭頂晾曬的衣物,走了過來:“以前a棟和b棟是連著的,通過廊道可以直接過去,但現在不行了。”
她指向拐角處的一麵水泥牆壁:“早在幾年前樓內居民就用水泥把路堵死了,隻在五樓和九樓留下了兩條路,可現在那兩條路也被警察封住,好像還設置了警戒線。”
“五樓和九樓……”高命再朝a棟看,那一家四口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