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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
學院裡的大鬼和學生全部看到了嚴溪知,在被暴雨蹂躪的學校廢墟上,老人站在陰影世界的邊緣。
感染了恐懼症的學生們好像被什麼東西觸動,大家不由的看向嚴溪知所在的方向。
校園已經變成了廢墟,所有建築倒塌,孩子們被病症影響,他們受到驚嚇,哭喊著想要逃離這裡,逃離這個曾經帶給瀚海大部分孤兒和殘障兒童溫暖的地方。
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是誰傷害了我的孩子們?
雨水衝洗掉了泥汙,老人努力將後背挺直,無論什麼苦難都無法將她擊倒,她的目光如同星辰,在渾濁的雨夜熠熠生輝。
“不要因為人生很難就害怕,不要因為受過傷害就畏懼。老師在這裡,老師會陪著你們,不管是在沒有光的夜路上,還是被陰影纏繞的地下,老師都不會離開你們,這是我在你們入學時答應伱們的事情。”
嚴溪知每說一句話,她的身體就會變得模糊一分,陰影世界在蠶食著她,不願意放她離開。
“瀚德書香學院不僅僅是一座學校,司徒安永遠也不會明白,對於那些孤兒和棄嬰來說,這裡是他們的童年,是他們人生最初的記憶,藏著他們對於家的幻想和毫無雜質的善良。”
老校長擁有一個非常特殊的能力,平日裡她會去大禮堂上課,幫助學生們洗滌心靈,這種能力不需要刻意去使用,隻要靠近內心便會感到安寧,就連內心受過極端創傷的大狗都喜歡呆在她的身邊。
紅雨衣背後的司徒安麵容有些扭曲,他每次看到嚴溪知,就好像遇到了一麵鏡子,這鏡子明明白白照出了他的肮臟和醜陋,顛覆他對世界和人的所有理解。
“我不懂你說的美好,我隻知道你所構想的美好壓根不存在。這個世界運行的邏輯很簡單,你感受到了美好,那就一定有人會感受到痛苦。你享受到了輕鬆和快樂,那就會有人勞累和煩悶。虛榮、攀比、嫉妒,人群裡隻要還有一個人內心存在惡意,整個人群都難以擁有完整的美好。”司徒安最討厭的人就是嚴溪知,他有無數種方法可以殺死嚴溪知,但卻永遠無法改變嚴溪知的靈魂。
“是的,你說的對。”嚴溪知在雨中向前,她走不了路,那些人磚會主動靠近,每一步邁出,都有一條路。
“你覺得我說的對?”司徒安眼中的驚訝,不輸於當初看到血肉巨樹在大禮堂出現:“你竟然認同了我?”
“是啊,所以我現在想明白了,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擁有美好,我隻需要讓願意相信美好的人,擁有美好就足夠了。”嚴溪知的所有能力都與殺戮無關,但現在她想要殺一個人。
看到嚴溪知和校園裡所有人磚之間的共鳴,感受到了老校長的殺意,司徒安捂著傷口的手慢慢放下,他嘴角扯起,笑了起來:“你做了以前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你和我一樣都選擇了殺戮!嚴溪知,你這是認同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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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沒有說話,在學校規則和司徒安規則相繼出現問題後,組成學校基石的人磚和部分學生都聚攏在了老人身邊。
靠死亡強迫彆人服從的規則並沒有迸發出什麼特彆的力量,隻是帶來了死亡;嚴溪知沒有用暴力去威脅一個學生,大部分學生卻主動選擇了她。
她說的話裡蘊含了某種特殊的力量,就算校園裡所有怨屋被毀,死境崩塌,隻要有她在,瀚德私立學院就還在。
被嚴溪知拖拽出陰影的人磚,身上飄散出了一條條無形的細線,它們好像是每個孩子的命運。
所有命運的絲線交絲線交織纏繞在了老校長身上,她的話語和身體逐漸發生變化,隻要她願意去做的事情似乎一定能做到。
瞳孔縮小,司徒安死死注視著嚴溪知,他知道瀚海這座城市可以培養出一種最特彆的鬼,它們可以製定規則,用一種看不見卻又確實存在的東西完成殺戮。
瀚海普通的鬼怪遠遠不如其他城市,隻有邁出那最後一步後,才會發生質變。
如果把未來的瀚海比作一個超大型的怪談遊戲,那走出最後一步的鬼,將成為這場遊戲的規則製定者,它們每一個都將影響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