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城在都城與秦南之間,欒沂與譚沐風約在恒城見麵,因此欒沂要在這裡歇上一個時辰。
香悅樓,欒沂輕車熟路來到恒城最繁華地帶的酒樓,他環顧一下,才隻身走進去,“小二,開間上房,順便送些吃食。”
“好的,客官。”小廝收下銀子,吆喝著,“阿福哥,帶客人上三樓。”
一樓這裡臨近午時,已是坐滿了客人。阿福哥恭敬的走過來,“客官請。”做完請勢,帶著欒沂上了樓梯,二樓是雅間,也可偶爾聽見一些喝酒聲。
三樓安靜許多,阿福哥一路走到頂頭,打開右手邊的房間,“客官,請。”對著欒沂又是恭敬一拜,“客官還有什麼吩咐?”
“先下去吧。”欒沂揮揮手,瞧著阿福哥轉身而去,他上前關上房門,精致的麵容緊貼著房門聽了聽,眼眸一閃,返身來到床榻旁躺下。
午後,烈日當空。
銀玉息正躺在軟榻上小憩,旁邊的花蘿輕輕扇著扇子。
外麵銀東腳步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花蘿忙把手指放到唇上,做了個噤聲,“郡主剛剛睡著,可是有什麼急事?”
銀玉息本就沒睡安穩,倏地睜開眼睛,看到銀東,連忙恢複清醒,“可是有什麼消息。”
銀東稟告道,“回郡主的話,欒大人在恒城遭到惡人埋伏,深受重傷,幸好當時譚大人趕到,才撿回一條性命,隻是……隻是不知何時能夠醒過來。”
聞言,銀玉息手指緊緊握著,眼神驟然一痛,果然……果然還是出了事,“那欒府的侍衛可會把欒大人接回來?”
“聽說欒大人的傷勢不適合奔波,欒府已經派欒二公子前去了。”
不等銀東說完,銀玉息氣衝衝就走了出去,銀東連忙拉住銀玉息的胳膊,“郡主,事情已經發生,你此時去問大姑爺有何用,就算是大姑爺承認了又如何?”
銀玉息硬生生的站住,一雙明豔秀眸中閃過一抹自嘲,“是啊,就算沈若庭親口承認了又如何,我能把他怎麼樣。”她有些無助的蹲下身子,雙手抱住腦袋,狠狠捶了兩下。
如今她對沈若庭,是又愛又恨。
突地,銀玉息站了起來,粲然一笑,吩咐道,“銀東,準備好馬車,我也要去恒城。”
新的東領命而去。
正巧這時,沈若庭漫步走了進來,自然也聽到了銀玉息的吩咐,不由問道,“玉息,你沒聽說恒城有惡人麼。”
銀玉息轉過身子望著銅鏡裡的自己,那雙明豔秀眸恢複幾分世故,清雅高華的五官冷傲難掩,“就是因為有惡人。我才要去瞧瞧沐風。”
聽聞銀玉息這般親切的喊沐風兩個字,沈若庭出口話仿佛堵在喉嚨口,片刻,他還是繼續勸道,
“玉息,刀劍無眼。更何況譚公子他們公務在身,你去也不合適。”
銀玉息回過身來,幾步走至沈若庭麵前,眸光緊緊盯著他,紅唇緩緩勾起,“那又如何,幾天不見譚沐風。我心裡想的緊。”說完,她暗暗咬著銀牙準備提步而去。
“你是在生氣?!”沈若庭瞧到了她眼裡隱藏的神色,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銀玉息身子一頓,想要掙脫出來,卻力氣太弱,沈若庭一個用力把她緊緊環在胸前,
“這個譚沐風到底做了什麼,才相處幾日,你就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銀玉息垂著眸子,微微簇起眉頭,他說的沒錯,以前她要分貪戀這個懷抱,如今卻有一絲的厭惡,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到腳上,狠狠一踩。
“嗯”沈若庭一聲悶哼,痛的放了銀玉息,銀玉息走到門口,沒有回頭,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姐夫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沈若庭看著纖細身影消失在拱門處,鳳眸中清冷之色更重,目光看向覺曉,“覺曉,郡主為何這般生氣?”
覺曉恭敬的朝沈若庭一拜,“大姑爺應該心裡清楚自己做了什麼。”說完,亦是隻身走了出去。
沈若庭現在原地,臉色變幻不斷。
西邊的太陽已經被山川吞沒了半個,恒城被籠罩在一片血紅之下。
當銀玉息趕到恒城,已是傍晚時分,來到香悅樓,她瞧了瞧這香悅樓的奢華,不由咒罵了欒沂一聲,這廝出去公務竟然住這麼好的酒樓,真是符合他的性子。
不過,香悅樓經過午時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封閉,周圍站滿了黑衣侍衛,侍衛見銀玉息要進去連忙攔住,“站住,任何人不準進去。”
“本……我是譚大人請來的,快麻煩去稟告一聲。”銀玉息想了想,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