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儘頭的落日又圓又大,鮮豔的紅色把這裡染成了一片絢爛多姿。
“睡醒了?”銀玉息睜開眼睛還未找回意識,就看到楊姑坐在旁邊,接著說道,“下來咱們騎上馬,馬車太費事了。”
銀玉息揉揉眼睛,下了馬車,楊姑熟練的把馬匹單獨解開,銀玉息此時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而後右手迅速取下頭上的發簪,趁著楊姑牽馬的時候,她大步走過去拿著發簪直直朝著楊姑的右胳膊刺去,等楊姑反應過來已經有些遲了,銀玉息拔掉發簪繼續朝楊姑腰間刺去,楊姑痛的倒吸冷氣,左手還是揮舞著準備攔住銀玉息。
銀玉息想起欒沂教給她的防身之法,抬起腳狠狠朝楊姑踹去,楊姑被踹在地上,銀玉息趕緊跑到馬跟前,翻身上了馬。
楊姑狼狽起身,“銀玉息,這是荒漠,你不認識路你能逃到哪去。”
銀玉息回頭看了一眼楊姑,“駕”一聲,馬匹奔馳而去。
楊姑忍著疼痛走到馬車旁,鑽進裡麵取了一個煙花彈,點燃後一束火光躥向天空,她嘴角扯出幾分深笑,在這荒漠裡能逃出她楊姑的人可是寥寥無幾。
銀玉息又豈能不知道楊姑的手段,但是她對方向還是比較清楚的,騎著馬離落日越來越遠。
可是鹽城儘是楊姑認識的人,她又不能回鹽城隻能騎上一段後又朝南邊騎去,希望運氣好的話,再那些人趕來之前能到達樹林裡。
天色越來越暗,周圍一片荒蕪。
等到落日完全落下,銀玉息又拔下一個發簪朝著馬屁股狠狠刺去,馬一聲嘶吼,而後向發了瘋一樣飛奔起來。
今日銀玉息她們經過的那個客棧,欒清風塵仆仆站在外麵等著馬吃飽,就看到遠處的火光,他眸光一閃,這定是什麼信號。
欒清連忙抓住韁繩,翻身上了馬,離開客棧向剛才發射火光的地方飛奔而去,等他經過鹽城的時候,看到一批黑衣人騎著馬從城裡出來,為首的人指指火光,那些人便一起騎馬而去了。
欒清已經猜出幾分,怕是楊姑帶著銀玉息在荒漠裡出了什麼事,不然楊姑不會叫這些人出動。
而唯一一種可能就是,銀玉息肯定想辦法逃了出去,聽欒沂所說的性子,銀玉息定不會返回來,隻有往南而去。
西北夜色淒涼,這騎馬終是失血太多已經跑不動了,銀玉息滾落下來,幸好滾在雜草之中。
跑了這麼遠,銀玉息已經有些累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休息,強撐著站起來沿著雜草往南而行。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銀玉息走的兩腿發酸,卻還是看不到任何房子和樹林,她口乾舌燥,隻覺得自己快要倒下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馬蹄聲,銀玉息連忙打起精神,趁著幾分夜色準備尋找一處藏身的地方,目光落到一處雜亂的地方,她趕緊跑過去,才發現是一個破舊的平車,馬蹄聲越來越近,銀玉息趕緊趴下身子躲進平車下麵。
“挨著給我尋找,要是今夜找不到,回去楊姑可饒不了你們。”男子硬朗聲音在荒漠中四散開來。
十幾匹馬排成一排細細搜尋而過,那輛破財的平車停在草叢裡並不顯眼,但是還是有人看到了,拿著火把瞧了瞧也沒瞧出什麼就忽略而過。
爬在平車下的銀玉息不敢動,心跳的咚咚響。
那些人繼續往南尋了去,銀玉息卻還是不敢動半分,荒漠的夜晚異常寒冷,銀玉息緊緊抱住身子,聽著馬蹄聲遠了,她才鑽出來望了望四周,一片黑暗。如果那些人朝著南邊追去,那她隻能改道了。
吉城內,王悅帶著兵馬很快就搜到了楊姑商隊藏身的地方,趁著人們睡著的時候突襲而入,四五十人瞬間被剿,那些小姐們也救了出來。
都城內又一夜未眠,欒沂坐在軟香閣的軟塌上,眼睛一直瞅著窗外,白皙精致的麵容擔心和著急之色難掩,如果不是都城形勢緊逼,他一定會親自前去救銀玉息。
“公子,邊關急報!”鳳姑娘匆匆走了進來。
“說。”欒沂不覺屏住呼吸。
“是喜事,欒將軍打敗匈奴,匈奴已經遞了投降書。明日欒將軍便會休整回來。”鳳姑娘語氣也掩飾不住高興,可是瞧著欒沂卻無半點喜色,“公子,你怎麼不高興?!”
欒沂勉強擠出幾分笑意,正要說話,就聽得外麵一聲鳥叫,他連忙起身走到窗戶旁伸出手臂,雁子落在手上,欒沂取下紙條打開,看了一遍,臉上擔憂之色才褪去。
“阿鳳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公子。”
欒沂這才安心的躺到軟榻上,闔上眼睛。
兩日後,秋高氣爽,蔚藍的天空上瞧著朵朵白雲。
覺曉打開房門,走進房間見床幔內的銀玉息還睡著,她腳步輕輕的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