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當即閉嘴。
車廂內清靜了,沈桑寧感受到頸肩涼意,主動開口:“我以為你是來投效我的,沒想到卻是來殺我的。”
“雲昭。”
歹徒一聽,當即一僵,“你怎麼……”
趁她怔愣之際,沈桑寧伸手挪開脖頸處的匕首,“蒙了麵,可聲音不曾改變,自然能聽出來,我還能感覺到,你並不想殺我。”
雲昭乾脆放下了刀,“抱歉。”
安靜了一會兒的紫靈又忍不住了,“好哇!我家少夫人把你從大牢撈出來,你就是這麼報答的!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的!”
沈桑寧抬手示意紫靈閉嘴,而後道:“不論有什麼苦衷,手上若沾了血,就洗不乾淨了,我若能救你,你是否能和我一路?”
語罷,就聽雲昭語氣沉重地將原委敘述。
雲昭說完,沉重之色轉移到了沈桑寧的臉上。
她道:“有人要讓我死?或者殘疾?”
雲昭點點頭,“我今日來並非為害你,而是想問問你有何仇人,我順著線索查,總能找到我爹。”
沈桑寧自問沒什麼深仇大恨的人。
昨日得罪的端侯夫人,應該是來不及買凶殺人的,而沈妙儀……一心想過得比她好,讓她嫉妒豔羨,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想她死。
能想到的,恐怕隻有伯府裡,想替代她的人了。
沈桑寧認真道:“不如將計就計,做戲做全套,我失蹤一日,你帶著我的‘屍體’去見雇主,我們當場將她抓住。”
雲昭捏緊了刀,“你是不是知道是誰了?我可以直接去救人,不必多此一舉。”
沈桑寧嘴角彎了彎,“這叫永絕後患。”
總不能容忍一個想要她命的人,逍遙法外,萬一下次派來的不是雲昭呢?
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勁,被雲昭看見,雲昭頓了頓,問道——
“我聽說京中女子都怕名聲有損,你不怕嗎?”
問出口,就知問了個蠢問題。
連雇主都人贓並獲了,還有誰去傳播謠言。
一旁,紫靈聽得迷迷糊糊,“少夫人,咱們不去繡衣閣了?那您和世子的約會呢,還約不約?”
是啊,她和裴如衍第一次約會,就得放他鴿子了。
沈桑寧思忖道:“你逃走吧,你去茶樓給裴如衍報個信,彆叫他等我了。”
緊接著,紫靈就被趕下馬車,手中拿著一把傘。
迷迷瞪瞪地反應過來什麼。
她待會兒,見到世子,是說少夫人被歹徒劫持走了?還是說,少夫人配合歹徒走了?
少夫人也沒說呀!
這下,馬車已經走遠,追是追不上了。
紫靈糾結之下,想到剛才少夫人說的“做戲做全套”,她眸光一亮,有了答案。
雨幕下。
街道的另一端。
身著一襲雪白裙裝的女子,形單影隻地走在街上,淋著雨,楚楚可憐。
途中,沈落雨婉拒了所有伸出援手的男女。
當國公府世子的馬車行至不遠處,她在心裡數著數,三、二、一……
聽著馬蹄聲臨近,她跑過去,佯裝躲避不及,輕輕摔在車前。
“籲!”
聽見馬車停下,沈落雨柔弱地回眸,露出動人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