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的變,非人可以預料,兄長怎麼確定,凡事能按照你所想的發展,哪能一點退路都不給自己留?”
沈桑寧走到庭院時,就聽見了裴徹這番話。
心頭拔涼。
從前裴徹哪會管公府站隊的事?
裴如衍和二皇子作對也不是一日了,先前裴徹找耳垂有痣的女人時,還沒現在這轉變。
而現在突然勸裴如衍,必然是記起前世二皇子登基。
再加之最近裴徹給她送禮的舉動……
沈桑寧篤定,裴徹記起了全部。
她很快收拾好情緒。
因為她絕不可以在裴徹麵前,露出重生的破綻,否則隻怕被他糾纏得更厲害。
“二弟此言差矣,”沈桑寧施施然走過去,“你說的退路是指左右逢源?你可有想過,左右逢源更是得罪人。”
不管誰登基,左右逢源,才是真的失去從龍之功。
即便前世是二皇子登基,可今生就一定是嗎?
變數那麼多,沈桑寧選擇相信裴如衍。
裴徹見兩人站在一起,一條戰線的模樣,捏緊拳頭,“你,你們真是……”
裴徹感覺靠一人之力,拉不回這頭“牛”,氣得離去。
裴如衍盯著那背影看了半晌,壓低聲,“他最近很奇怪。”
“是嗎?”沈桑寧不走心地問。
畢竟都是重生的,她不好評價。
她垂下眸,怕“聰明”的裴如衍看出自己轉瞬即逝的情緒,轉身走回去。
裴如衍跟在後頭,認真道:“夫人,你真的信我嗎?”
沈桑寧含糊地“嗯”了聲,心裡有些亂。
她當然是相信裴如衍的能力的,隻是人生變數太多,未來如何,誰能說得準?
朝堂之事瞬息萬變,就像誰又能篤定地說一句,這一世太子不會回來?或者,金陵王不能贏了二皇子?
退一萬步說,即便裴如衍真的敗給二皇子……國公府不管落入什麼困境,想找條活路總還是可以的。
隻要不死,新的路就會在腳下。
正理著思緒,裴如衍的低沉的嗓音再度從後方傳來:“倘若如二弟所言,真有一日……”
他聲音斷了一瞬,斟酌著用詞,凝重而認真——
“夫人,我會為你留好退路的。”
承諾的話語,似有千斤重,驀然壓在她心頭。
剛理好的思緒,又亂了。
沈桑寧頓住腳步,身後的男人一時不察,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