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時沒反應過來,殺什麼,“殿下是要殺張……”
還未說出全名,就被謝玄瞪了一眼。
“一條不聽話的狗,留著也沒有必要,隻會亂咬人。”
管家垂著頭,“那張河長也是想孝敬殿下,這才打了河道巨款的主意,殿下吩咐過不要打薑家的主意,張河長人在揚州,尚不知此事,才會犯錯,如今那河道款他並未貪去,全靠薑家祖孫一麵之詞,恐難以定罪,殿下當真要殺他麼?”
謝玄不耐煩地冷笑,“他不去死,你就去死。”
管家汗流浹背,趕忙點頭,出去了。
管家走後,謝玄又招來暗衛,“裴徹今日當值嗎?”
暗衛怎麼會知道?
沉默時,謝玄拳頭握緊,“本王要你有何用!”
謝玄轉身,朝外而去。
*
午後。
陽光斜灑,蟬鳴交織。
人口嘈雜的街坊,攤販叫賣的聲音能傳進市井小院裡。
院裡樹下放著把躺椅,旁邊是水缸,缸裡擺著碩大的冰塊。
裴徹躺在椅子上,手放在冰缸裡涼快,朝天發著呆。
自打剛才從公府回來,因為沒能“偶遇”想遇見的人,多少有些惆悵。
昨日央央說的話,仿佛還在他耳邊徘徊。
是那樣絕情。
他都想不通,她怎能這般絕情。
再怎麼說,前世二十餘載夫妻……雖然後頭幾年他已經戰死了,但亡夫也是夫呀。
即便他多年在軍營,但每年總有一段時日是在家中的,何至於感情全無呢?
想不通。
可他不想放下。
從得知她重生的那一刻起,裴徹就後悔了。
他不該答應兄長的,他不該搬出府的,他就是想糾纏就是想強求。
就像前世的兄長一樣,兄長送貓,真以為他不知道嗎?
他想著一隻貓罷了,就裝作不知。
兄長要臉麵,不可能真的逾越,更不可能和弟媳染上關係。
可裴徹不一樣,裴徹不喜讀聖賢書,為了央央,也是可以不要臉的。
昨日能說出那番話,他就將臉麵置之身外了。
裴徹正想著自己該怎麼辦,全然沒有注意到,虛掩著的院門被人推開。
他閉著眼,直到來人擋住了他頭頂斑駁光線,他才睜開眼。
逆著光,裴徹眯著眼,看見謝玄正站在身側,低頭看他。
他驚愕地皺眉,“殿下?”
謝玄十分熟稔地開腔,“你不怕中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