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倆回了公府,紫靈跟在後麵,聽著她歎了幾十次氣。
回到房裡整理賬目時,也連連歎息。
那賬本來回翻頁,捏著筆拿起又放下,總落不到歸處。
玉翡見了,輕聲細語地安慰道:“少夫人若是累了,不如先休息?您不用太過擔憂,夫妻間鬨些矛盾,過幾日自然而然就好了,世子待您好,滿府都看在眼裡,他不會舍得同您置氣太久的。”
沈桑寧一聽,深知玉翡誤會了。
誤會她是因裴如衍而心煩意亂。
不過一經提醒,想到與裴如衍的矛盾,她心裡隻會更煩。
便問,“他下朝回來了嗎?”
玉翡一直都在青雲院待著,當然不知,“奴婢去前院瞧瞧?”
沈桑寧又一歎息,“你去請他來見我,他若不來……罷了,他肯定不來,還是我親自去吧。”
既想與他和好,也想跟他傾訴。
她滿腔心事,隻想跟他一個人說,也隻能跟他一個人說。
反正處理賬本也靜不下心來,她便起身走出去。
每走兩步又退了回來,“有榔頭嗎?”
萬一他又鎖書房,將她關在外麵,她總得做好完全準備才行。
玉翡眼中閃過驚駭,想問一句,卻被紫靈搶了先——
“有斧頭!”
紫靈總是跟張媽媽學做菜,曉得劈柴的斧頭放在哪裡,問都不問就去拿了來。
沈桑寧讓她拿著,“你找件衣物蓋在斧頭上,彆叫彆人看見。”
不然,院裡下人還以為她要乾仗呢。
有失體麵。
主仆倆與平常一樣端莊,但還沒到書房門口,在書房院外的那扇門就被攔下了。
護衛道:“少夫人,世子說不讓任何人打擾。”
從前也沒這種吩咐,每次不想見她,就搞這種。
什麼任何人,可不就是針對她嗎!
沈桑寧真是氣笑了,那斧頭也白準備了。
竟然是連砸鎖的機會也不給她了。
“我不進去,那我說話,你給傳進去。”她道。
護衛點頭,“少夫人請說。”
沈桑寧皮笑肉不笑地扯嘴角,“你就說,有本事他一輩子彆出來。”
護衛麵上懊悔,有點不想傳話了。
“還不去?”她催促。
護衛腳上就跟灌了鉛似的,為難地往裡走,但走得很慢,有種從容赴死之態。
沒過多久,護衛就出來了,“世子說,您沒事彆來了。”
“誰說我沒事了,我都見不到他的麵,我怎麼說事?你把這句話,也去傳了。”沈桑寧無語。
護衛不敢直視她,“世子說了,不讓傳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