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去京機司了。”
護衛道。
京機司內外守衛森嚴,莊重的大門外,值守的京機衛不動如山。
忽聽一陣馬蹄聲喧鬨,止於台階下。
京機衛正要扭頭嗬斥,是何人如此大膽,隻見來人冷著臉,不怒自威,身後還跟著十幾名訓練有素的公府府衛。
“裴世子?”京機衛遲疑,猶豫著是否要進去稟報。
裴如衍本就名聲赫赫,又是平陽侯最看重的外甥,京機衛中無人不識。
裴如衍下了馬後,徑直朝京機司的正門走去,許是他來勢洶洶,守門的人不敢阻攔,任由他暢通無阻。
眼看就要進入,突然一位京機衛站出來,“裴世子,京機司重地,你若要進,還請容卑職稟告。”
裴如衍停頓住,看向開口的那人,“裴徹可在?”
京機衛點點頭,“裴千戶在的,您探望他,也還是需要經過上頭的允許,才能進去。”
“我不探望他,”裴如衍改口,一本正經,“我尋舅父。”
他變通地報上平陽侯名號,“還需要通報否?”
京機衛愣住,這……
猶豫之際,被身側同僚扯了扯,被同僚接過話,“不用報了,侯爺交代過,您可以直接找他,他在二堂,卑職帶您過去。”
“不必,我識路。”裴如衍邊說,一邊踏步入內。
隻有陳書跟了進去,其餘公府的護衛們等候在外。
裴如衍沒去二堂,隨便找了個人問裴徹在哪兒。
得了答案,就朝裴徹的方位而去。
牢獄內,裴徹在犯人的麵前,吃了香噴噴的早點。
犯人嘴硬,死活不招供。
裴徹靠在牢房上,差使下屬刑訊逼供。
陰暗潮濕的地牢,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裴如衍眼皮不抬,走過一間間牢房,最後停在一扇門外。
裡間正要用烙鐵燙犯人的胸口。
犯人嚇傻了,終於有了要鬆口的痕跡。
裴徹一笑,卻發現,下屬們也都安靜下來,目光紛紛投向他背後。
他好奇扭頭,不料對上來人目光,他一陣驚疑,“兄長?你怎麼來了?”
“出來。”裴如衍漠然道,調轉腳步,率先走出。
裴徹給下屬們揮揮手,讓他們繼續,自己則跟了上去,“兄長尋我何必來這裡,牢房臟亂,還弄臟了鞋,下回給旁人說一聲,我去找你就行了。”
裴徹的態度,就仿佛還是從前的那個好弟弟。
兩人出了地牢,裴如衍麵色不改,他對京機司的地形很熟悉,朝一處偏僻的雜物間走去。
“兄長,你怎麼了?是找我有什麼要緊事嗎?”裴徹感覺有些不對勁,“兄長現在也愛穿黑色了嗎?”
裴如衍沒回答他的問題,吩咐陳書,“守在外頭。”
陳書點頭,堅守門外。
裴如衍推開雜物間,裡麵灰塵一飄,他伸手在鼻前揮了揮,頭朝裡點了點,示意裴徹。
裴徹在門外猶豫兩瞬,才進了屋內。
門被關上,裴徹到現在都不知道兄長用意,沒由來的緊張,“兄長,你,難道是因為上次我將央央……嫂嫂帶去私宅,而生氣嗎?”
裴徹觀察著裴如衍,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情緒,“這事是我的錯,是我將她帶去的,你彆怪她了。”
到底是不想央央太過傷心,裴徹主動解釋,腦子裡還在想要怎麼替她解釋,忽聽麵前一聲冷笑。
“當然是你的錯,”裴如衍沉著臉,理所當然,字字如冰錐,“拿你以前的記憶,去威脅她,讓她擔驚受怕,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