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裴如衍頻頻朝她看去,似在確認什麼。
沈桑寧怕被他看出自己知曉他裝病的事,歎一口氣,“阿衍,等身體好了,就不用喝藥了,還是你覺得今日已經痊愈了?”
“還沒,”他神情微動,“沒有痊愈,胸口還是難受。”
語罷,他輕咳兩聲,端起藥碗,咕咚咕咚地喝下。
沈桑寧瞧見他在喝藥時,越皺越緊的眉頭,就知道這藥比昨日苦多了。
最好,能苦到杜絕他以後再裝病的可能。
至於這碗藥,反正是調理的藥,喝了也是有好處的。
裴如衍喝到一半,頓了頓,閉上眼才喝下全部。
他擰著眉,將碗放下,這回真是一臉苦澀,對上她擔憂的眸,他偏是一個苦字也不說。
或者說,說不出。
他半捂著嘴,還在消化那股味。
最後實在忍不住了,裴如衍掀開被褥,下了床,朝門外走去,還不忘裝出腳步虛浮的樣子。
他去漱口了。
漱了有半刻鐘,才回來,唇瓣都洗白了。
“你還好嗎?”她關心道,“若是你沒中毒就好了,就不用喝那麼苦的藥了。”
“世事無常。”裴如衍臉不紅心不跳地淡淡開口。
他默默走到置物櫃邊,動作小幅度地,取出蜜餞袋子。
平日不愛吃甜的,可現在卻忍不住想念。
除去被欺騙的不爽,但看裴如衍的動作,沈桑寧真的想笑,想吃蜜餞就吃唄,乾嘛搞得好像她不給他吃一樣。
她輕輕搖晃著頭,低歎時勾著唇角,還是想笑。
*
與青雲院的“鬥智鬥勇”不同,怡景軒度過了死氣沉沉的一夜。
今日起得最早的,就是裴寶珠。
或者換種說法,她根本沒睡,擔心了一晚上,頂著兩個黑黑的眼圈。
早上找下人確定了一遍,聽聞堂兄還沒死,也沒有性命之憂,她就安心了。
結果很快,就發現府中不僅沒有壓抑的氛圍,還說不上的一片喜氣洋洋。
忍不住多問一句,得到的答案是——
“少夫人有孕了,夫人開心,這個月青雲院要漲五成月銀,其他院的也跟著沾光,本月多加兩成月銀呢!”
漲錢,誰能不開心啊!
唯有裴寶珠不開心,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懷孕?她怎麼會懷孕的?”
下人一臉莫名,“四小姐,少夫人為何不能懷孕?”
裴寶珠理所當然道:“大堂兄跟她分了房,當然不能懷孕啊!”
下人聽聞,趕緊解釋,“四小姐,您剛回京,故而不知,其實世子和少夫人分房不過幾日。”
裴寶珠震驚得很,怎麼也想不到沈桑寧會懷孕。
那,那封和離書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因為懷孕,所以堂兄才暫時不與她和離了?
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