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年幼時?為現在?還是為前世?
但不管哪種,他都不會說沒關係。
直到聽見裴徹吸鼻子的聲音,他淡然的情緒中多了絲嫌棄,“行了。”
裴如衍終是轉過了身,看見了裴徹抬袖擦臉的一幕。
裴徹走近兩步,直直地對上他嫌棄的眼神,“對不起。”
這是第三次。
語畢,也不經過裴如衍的同意,張開雙手抱住了他,眼睛抵在他的肩上,順便擦著眼淚,沙啞道:“是我錯了。”
裴如衍被抱住的瞬間,神色有些不自然。
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體統?
他突然有些後悔,或許是給弟弟說的話,太過煽情了?才導致了這個局麵。
裴徹抱得很緊,裴如衍能感受到肩頭的濕濡,想推開裴徹,“彆哭了,哭也得去從軍。”
手都已經抬起了,卻聽裴徹悶聲保證道——
“我也不會讓兄長死的。”
雖然這話,好像沒什麼說服力,但裴如衍抬起的手,還是落在了裴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好。”
“但你先放手。”
他真的該去接夫人了。
裴徹鬆開手,胡亂擦了把臉。
裴如衍斟酌道:“明早離開前,你先寫一封和離書和一封休書,留在家中,以備不時之需。”
裴徹眼睛一亮,隨即轉身去書桌下掏出個信封,遞給裴如衍——
“我已經準備好了,此去不知道多久,若我不在的期間,沈妙儀做了什麼,全由兄長做主。”
*
棠閣。
說書先生早就將故事講完了,虞綿綿都已經回家了,沈桑寧躺在棠閣的搖搖椅上睡著了。
近來總是嗜睡,睡多久也不嫌多。
朦朧間,仿佛有什麼東西掀開了紗裙。
這感覺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夢到過一樣。
她忽然警覺,唰地張開眼。
“怎麼,想咬我了?”
抬頭,對上男人溫柔中帶著戲謔的眸。
哦,不是掀開紗裙,是把她抱起來了。
沈桑寧瞌睡慢慢消失,發現自己被男人抱著回院,她趕緊掙紮一下,“放我下來,叫人看見不好。”
裴如衍哪裡會放,轉移話題,“今天的故事可還好聽?”
一邊問,他的腳步還是很穩,生怕顛到了她。
她打了個哈欠,“應該沒有你那頭的故事精彩。”
裴如衍低笑,“你怎麼知道?”
他可什麼都還沒說。
沈桑寧被他抱著,指指他的肩膀,嗔怒道:“誰在你身上哭了?你最好能說清楚!”
他動了動嘴,內心不太想說,怕她不開心,才艱難道:“二弟。”
沈桑寧臉上仿佛出現一團黑線,果然是比她聽書更精彩的。
下一瞬,就被放在了青雲院的床榻上。
她轉頭,發現裴如衍今日的小床早就提前鋪好了。
不是她說,那過道真的一天比一天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