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又補充一句,“這陣子講話會漏風,注意點。”
聞言,齊行舟緊抿住嘴,不露出難看的牙齒。
小宋暗暗樂了。
正要下馬車,齊行舟又道:“我後背也有傷。”
小宋閉了閉眼,又開始忙活。
那頭,雲叔與雲昭不過是講了幾句話,早就講完了。
雲昭上馬車時,小宋正撩起齊行舟的後背處衣料,沈桑寧位於齊行舟麵前,自然是看不見的,可雲昭一打開車門就看見小身板上交錯的血痕。
門一開,風一吹進,齊行舟背上一涼,忙掙紮起來要將衣服放下。
“你害羞什麼,彆動。”小宋皺眉。
雲昭是不在意的,但看小家夥在意,所以又鑽出去了將車門關了起來。
這下,齊行舟才乖乖上藥。
待處理好傷口,一行車馬終於出發,加上護衛一行共五十多人。
穿過幾條街,經過承安伯府時,齊行舟探出頭瞧了眼匾額,又鑽了進去。
伯府門房瞧見這寧國公府浩浩蕩蕩的車隊朝著城門去,轉身進府告知了主人。
馬車內,齊行舟思忖後開口,“阿姐,昨日那位柳夫人陪著沈二小姐遊街了。”
沈桑寧看他,“你小小年紀,不要關心這些不相乾的事。”
“傳得沸沸揚揚,我今天如果正常上課,肯定有同窗會問我,”齊行舟正經道:“而且這不算不相乾,與阿姐有關係的。”
沈桑寧將車窗關上,“究竟想問什麼。”
齊行舟醞釀一二,“柳夫人有沒有虐待你?”
問出口,又覺得這樣問不對,恐傷了她的心,他抿抿嘴,重新組句,“我本來是不想姓齊了,想和阿姐姓,可是……感覺姐姐也不想姓沈,這下我不知道該姓什麼好。”
改姓計劃就此擱置。
沈桑寧失笑,“你小小年紀,腦子裡儘想些什麼,改姓是大事,哪有那麼隨便。”
她抬手刮刮他的鼻子,然而心中卻感慨道,弟弟和自己都有相同的糾結。
她前世想的是,待能真正自己做主的那天,她要改姓微生,可一想到微生家棄她於不顧,這改姓便擱置了。
至於今生,微生家雖未棄她,可多年前實打實不顧母親意願,將母親送入火坑,倘若母親在世,說不準也不想姓微生了。
她回過神,看著阿舟低頭思索的模樣,笑道:“說是大事,也是小事,若實在不想姓齊,你便去百家姓裡挑一個順眼的,自己喜歡就好。”
“那阿姐呢,阿姐想姓什麼,我就姓什麼,”齊行舟小臉認真,一心與她同姓,“這樣,我們就是親姐弟了。”
沈桑寧麵上動容,唇瓣的笑加深了些。
連帶著安靜的雲昭也笑了,小宋左右看看,湊到雲昭身邊說話,“伯父跟你說什麼了?”
窗邊嘭的一聲,劍柄敲了敲窗門,仿佛是一種警告。
小宋自覺地往邊上坐了坐,離遠些。
這下,輪到沈桑寧看笑了。
隔著一窗之距,車廂外,騎著大馬的雲叔收回劍,明明已經經過了伯府,他還是克製不住,回頭撇了眼“承安伯府”的牌匾。
麵具下,儘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