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初的事,一定隻有極少數人知曉,而且十八年過去,就算碰巧碰上也未必認得出。
但沈桑寧就是不放心,走到隔壁院落去瞧瞧。
隻見六桌席麵,雲叔坐在其中一桌,正大光明地摘了麵具,擱那吃飯呢。
失憶的人倒是沒有憂慮,隻有沈桑寧在擔憂。
她走過去,“叔,你怎麼不去揚州了?”
對方抬頭,咽下嘴裡的飯,言簡意賅,“我想住幾日,先吃飽飯。”
說得好像揚州沒飯吃一樣。
嗯,大概確實沒有微生家吃得好,但是,留在微生家,被發現怎麼辦呀!她都不知他何時會摘下麵具。
謝歡看眼前小姑娘一臉糾結,都不知她在想什麼,他皺皺眉,放下碗筷,摘下腰間錢袋子,遞給她,“房費。”
“……”沈桑寧怎麼可能會收,那本來就是她給他的盤纏。
她推回去,他也不再客套,直接彆回腰上,重新端起飯碗。
沈桑寧心裡複雜得很,但跟雲叔肯定是說不明白的,“那你這幾日務必戴著麵具。”
對方皺眉,就像是逆反心理一樣,語氣古怪地詢問,“我見不得人?”
他話音剛落,院外就傳來樊氏的聲音,“寧寧是在這兒嗎,她怎麼跑這裡來了?”
沈桑寧心跳漏了一拍,看著雲叔這張毫無遮擋的臉,抓起桌上的鐵麵具,就往他臉上按。
許是用力了些,發出沉悶的聲響。
隨即,他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啪嗒一聲,與此同時,樊氏也走進了院落,瞧見這主仆倆莫名其妙的動作,愣住了。
沈桑寧也知道不妥,忽視了麵具下幽怨的目光,轉身對坐在邊上的護衛長吩咐一句,“給他按住。”
護衛長不明所以,接管了按麵具的動作。
簡直是莫名其妙。
沈桑寧跑了,順帶牽走了樊氏,也帶走了院裡上菜的下人。
邊走,樊氏還不解得很,“他怎麼吃飯還戴麵具?”
沈桑寧指指臉部位置,遺憾地搖搖頭,雖歎息,但什麼也沒說,全靠對方意會。
“啊?”樊氏腦補,“好吧,那讓他單獨去個廂房吃飯吧,既是公府都重視的人,我們也要款待。”
沈桑寧點點頭。
一頓飯畢,樊氏張羅著將一車行囊放去陶園,而阿舟還是住在陶園邊上的止水居。
不同的,是這一次,止水居提前收拾過了。
原先滿院子的雜草也清理了,甚至種出了鮮花。
五十個護衛被安排住在西邊,雲昭與紫靈都跟著沈桑寧住在陶園,至於雲叔就還是與阿舟同住。
樊氏將一應事務安排好後,走出陶園,私下招來廚房的管事,吩咐道:“國公府來的,一日三餐都以最高待遇款待,護衛們也不可虧待了去。”
“哦,住在止水居那個護衛長,夥食跟其他護衛一樣,但每樣菜量少些,讓他這麼傲慢!真當我沒脾氣!不過,彆叫人輕易看出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