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收緊藥,見她臉上自然,點點頭,“嗯,我要進屋寫字去了,你練劍累了,要不和我一起寫字?”
雲昭沒有拒絕。
於是被她拉進屋,兩人一起抄錄賬本。
房中安安靜靜,抄到一半時,“天窗”開了,幾本書從房上落下,恰好落在雲昭麵前。
“嘭!”
“砰砰!”
好幾本兵書。
沈桑寧和雲昭仰起頭,眼見著天窗被雲叔關上,他這次倒是記得了。
一棵小金樹在花盆裡,枝繁葉茂,可惜是個死物。
但這是越梟的心愛物,他天南地北地闖蕩,幾乎都帶著這棵樹,就怕讓賊惦記。
被人瞧見,隻會被人調侃是俗物,果真是個見錢眼開的商人,樹都搞成黃金的。
小金樹大概有越梟的手臂那麼長,枝乾全是黃金所製,葉子也是。
越梟如往常般,擦拭著小金樹,一邊聽著管家彙報葉家漏雨之事。
明明他的動作十分輕柔,卻在碰到金葉時,葉子毫無征兆地掉落下來,落在了盆裡。
他輕歎一聲,將清潔布放下,撿起金葉子,反複觀察一番,忽地發出一聲笑,“真無用,掛在金枝上,也還是落入塵泥的命。”
“什麼?”後頭的管家覺得他意有所指,但一時沒想明白。
越梟轉頭,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冷冽之色,指尖夾著璀璨的金葉子。
下一瞬,就將金葉子往火爐裡扔。
火爐中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響,火星子騰騰往上冒,火光將他的臉照出幾分暖意。
管家聽他開口——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們都說金葉子俗,我終究還是落得與他們一樣,往後換成玉葉吧。”
管家看向那顆金樹,“那其他的……”
“其他的不換,”越梟望著金枝,緩緩道:“玉得有金點綴,如此正好,好看又招財。”
管家點頭記下。
越梟暖了暖手,去桌前的小紙條上,寫下幾個字,然後卷起,走到鳥籠前,將紙條塞在信鴿的腳掌下,吹了聲外人聽不懂的口哨。
信鴿揮翅飛出鳥籠,出了越家,朝著京城的方向而去。
此時,侍女來稟,“家主,葉家主前來拜訪。”
“不見。”越梟頭都不回。
侍女猶豫地再次開口,“那奴婢將他請出去?”
越梟皺眉,“誰準許放他進來了?”
侍女低頭,難做得很,“門房以為,以為……”
那葉家是金陵首富,誰能知道家主會拒見他,門房是金陵越家的老門房了,不是越梟的人,也不知他脾性。
越梟忽問,“他攜禮了?”
侍女搖頭,“空手來的。”
“趕出去。”越梟再度冷漠。
侍女為難地點頭,朝會客廳而去,一路上都在思考著怎麼委婉地將人請走。
而越梟從容得很,管家反而想的更多些,“家主,葉家畢竟是本地首富,您不維持下麵子關係嗎?”
越梟嗤之以鼻,“他?他向來看不起我,巧了,我也看不上他。”
說著,直接將金樹上的金葉子全部取下來,放到火爐裡燒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