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身後響起數月不曾聽見的低沉男聲——
“表弟,表妹。”
這一瞬間,虞綿綿大腦就跟休眠了似的,遲鈍地轉過身,“表,表兄?”
她想到什麼,突然捂住口鼻,悶悶的聲音從手掌下傳出,“你怎麼跑出來了。”
裴如衍一手提著一包糕點,不回答,隻問,“你們怎麼在這兒,你們的表嫂呢?”
他下意識以為,夫人也會和他們在一起,所以左右觀望,眼神尋人。
虞綿綿忽然緊閉嘴巴,一語不發。
裴如衍看她一副心虛模樣,但不知虛從何來,眼皮莫名一跳,沉聲問道:“怎麼了?”
虞紹坦然許多,“表嫂和舟弟吃飯去了,表兄這糕點若是帶給表嫂的話,她許是吃不下了,給我吃剛剛好。”
邊上的虞綿綿更會說話,“對啊,表嫂看見表兄就夠了,哪還要吃東西。”
後麵這話,叫裴如衍聽了,本就愉悅的心情更愉悅了,趕了一日的路,疲憊瞬間煙消雲散,“她在何處吃飯,我去尋她。”
聞言,姐弟倆開始支支吾吾,裴如衍眉頭蹙起,“說話。”
虞綿綿指了指不遠處最高的樓閣,“就在那。”
裴如衍見了,點點頭,調轉步子準備過去,卻被虞綿綿攔住,他看著表妹,不解至極——
“作甚?”
虞綿綿欲言又止,“你沒有邀請函,進不去的。”
虞紹在一旁附和,“是啊,表兄,就算是看臉,這金陵也沒人認你啊,何況你穿的,這,這一看就不像能吃起……”
在裴如衍逐漸嚴肅的神色下,虞紹選擇閉嘴。
裴如衍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裝,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最後還是虞綿綿忍不住了,“今天是那個越老板宴請的表嫂,不過越老板是好人是大善人,還有舟舟弟弟的陪同,表嫂就隻是吃頓飯而已,表兄你可彆亂吃醋,回家等吧。”
裴如衍眼皮一跳,幽幽地看了虞綿綿一眼,“我沒有吃醋。”
夫人清清白白,倒是表弟表妹,這般心虛,就跟要做賊一樣。
莫名其妙。
虞綿綿和虞紹聽他說沒吃醋,這才放心,正要帶他去微生家,豈料一包點心就這麼扔在虞紹懷裡,隻見裴如衍轉身朝著最亮的樓台去了。
沈桑寧吃完飯,在阿舟的攙扶下下樓,剛邁入平地,就見一樸素男子的背影,他站在一棵禿了的樹下,背影十分眼熟。
她站在原地,咪咪眼,齊行舟見她不走了,抬頭用眼神詢問。
她卻探究地看著樹下的人,這人不僅背影像阿衍,連身上的棉衣都和寄去揚州的一樣。
心中有了答案,她卻沒敢往前。
忽然,越梟從酒樓裡追了出來,似有東西忘記給她,“沈老板,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