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綏寧,我在墓地撿到的。”
趙權拿著杯盞的手一頓,茶水澆潑在手背上,他看向黎敬州,目光透出些許複雜來。
“我記得,秦應珩當年的未婚妻就叫薑綏寧,後來訂婚宴上起火,她葬身火海,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宋靳明更是難以置信的緊盯著他,“所以,她已經死了七年了!”
黎敬州的眸中有一抹暗芒劃過,冷清平淡的語調下,透出些許偏執來,他冷冷道:“她沒死。”
趙權表情嚴肅,不得不提醒,“敬州,薑綏寧是個死人。”
宋靳明則是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壓製已經開始翻湧的涼意。
他瞪大眼睛,不確定的看著黎敬州,“州哥,你這麼多年一直在掃的墓,不會就是薑綏寧的吧?”
“是。”
“她死了七年,你還惦記著?”
“她沒死,她活生生的站在我麵前。”
宋靳明算是聽明白了,“你喜歡薑綏寧?”
“是,我要娶她。”
大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無論是這些年黎敬州對秦家處處針對,每年的掃墓,還是這些年黎敬州信佛向道,偏信神明
一切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宋靳明有些煩躁,他輕‘嘖’了聲,“你確定你帶回來的人是薑綏寧嗎?她看起來最多20歲,你確定不是有心人給你準備的美人計?”
黎敬州這些年不近女色,平日最大的愛好,是去紙紮店做手工藝品,總歸不沾凡間事,整個人活得鬼氣森森。
所以,哪怕長了張禍國殃民的臉,那些名媛千金,也都個個都不敢靠近他。
可現在,出現了一個所謂的‘薑綏寧’,當堂入室,來曆不明。
見黎敬州不說話,趙權捏了捏眉心,道:“敬州,這個女人來路不明,你把她留在身邊,小心玩火自焚。”
黎敬州身陷光影錯落之下,臉上的表情清淡如霧,他對於二人的疑慮置若罔聞,平靜重複:“她就是薑綏寧。”
兩人都是黎敬州最要好的朋友,他們都很清楚,麵前的男人其實一直以來,都夠瘋。
而如今,那個能夠牽扯他情緒的人回來了。
趙權竟然希望,那個女人真的是薑綏寧,也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因為他不敢想象,倘若她再次消失,黎敬州能瘋成什麼樣子
薑綏寧夜裡又做夢了。
薑家皚皚白雪的庭院裡,18歲的她長跪著,看著落地窗內,薑希宋嵐她們其樂融融的景象。
那是她剛從月蕩山回到薑家時,薑希說她在宋嵐的燕窩裡麵下毒,薑山一怒之下,命她在雪地裡罰跪。
薑綏寧不是那種喜歡求饒的人,她更擅長打落牙齒和血吞。
宋嵐和薑希想要她服軟,她絕對不會讓她們如願。
直到意識薄弱,她也並不打算求饒。
18歲的薑綏寧身形單薄,奄奄一息,在即將倒在雪地的前一刻,被男人抱入懷中。
薑綏寧看見秦應珩溫雅矜貴的臉,他抱著自己,輕聲和緩:“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