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薑綏寧之所以著急嫁給秦應珩,除去對於秦應珩的喜歡,最大的原因,就是她需要有人能夠替她將蘇月晚接出。
她癡傻多年的母親終日待在那個吸血的魔窟裡,早就被折磨的不人不鬼,薑綏寧必須要馬上將她接出來。
眼前的薑家今非昔比,已經富麗堂皇了許多。
想來,薑希和秦應珩的婚事,給薑家帶來了很大的助力。
薑山這些年,沒少撈到好處。
薑綏寧按下門鈴,年邁的管家行動遲緩,緩緩走到門口,看見門外唇紅齒白的明媚少女,好似路遇女鬼,這些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鬼鬼啊”
薑綏寧麵無表情的盯著他,良久,扯出一個未達眼底的笑,“夏叔,好多年不見,你過得還好嗎?”
夏管家聽見薑綏寧的聲音,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不已,他連滾打爬的起來,慌張的朝著裡麵奔跑而去。
薑綏寧想,這人確實是不能做壞事的,不然夜裡輾轉噩夢,真是在所難免。
很快,夏管家就重新折返了回來,這一次,他的臉色鎮定多了,隔著厚重的大門,故作冷靜的沉聲問詢,“你你來找誰?”
薑綏寧微笑,“我來找薑山。”
“老爺今天沒空見你!”夏管家冷冷道:“更何況,你什麼身份?憑什麼能見老爺?”
薑綏寧笑容加深,“我的身份?很明顯,我是薑綏寧啊。”
夏管家好不容易鎮定的臉色,重新變得破碎崩潰,“你你嚇唬誰呢?薑綏寧早就死了,骨頭都燒成灰了!你彆以為你長得像,你就能忽悠我!”
“夏管家,我4歲那年,你為了討宋嵐開心,讓我冰天雪地裡,隻穿一件單衣跪在大雪中;我6歲那年,薑希貪玩著涼,你聽宋嵐的話,把我關在地下室七天七夜,隻給我一口水”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夏管家臉色驚駭的打斷薑綏寧,他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薑綏寧好笑不已,她不過就是把他曾經做過的事都說出來,他有必要嚇成這樣嗎?
“沒有任何人派我,是薑山讓你來試探我的身份吧?你告訴他,如果不想我在秦應珩麵前胡說八道,讓薑希和秦應珩的美滿婚姻成為泡影,馬上讓我進去。”
這一次,夏管家沒有再扭頭就跑,他蒼白著臉,用顫抖的手打開了門。
一怔狂風刮過,卷起地上的積雪。
薑綏寧越過夏管家,步伐一頓,她的聲音在曠涼的風雪中,字字如同冰刃,“怕什麼呢?自己做的事,還不敢認嗎?”
答案是不敢。
人在欺負弱者的時候,是不會覺得有朝一日,自己會付出代價。
薑家正廳,薑山和宋嵐並肩坐著,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自己,臉色是如出一轍的驚恐防備。
七年的時光,薑山比從前看起來老了不少,至於宋嵐,依舊是一張人畜無害的溫婉麵容。
誰能看得出來呢?這個女人的心腸冷硬,是自己這麼多年悲慘人生的始作俑者之一。
薑綏寧在二人麵前坐下,落落大方的笑了,“二位,好久不見。”
“胡言亂語!”薑山臉色鐵青,他瞪著薑綏寧,冷聲道:“你真以為自己長得像我女兒,就可以在這裡和我攀扯關係了嗎?”
薑綏寧平靜的看著薑山,聲音很清淡,“隨你們怎麼想,我今天來,就是要帶走我母親,蘇月晚。”
宋嵐表情柔弱,“可是,無論你是不是薑綏寧,你都帶不走她。”
薑綏寧心中一凜,“你什麼意思?”
一旁的薑山冷笑開口,倨傲漠然,“因為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