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下去吧!”
他心裡明白,關閉城門隻是權宜之計,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五十萬大軍壓境,東南關遲早會被攻破,到時候京城就成了甕中之鱉。
“必須想個辦法突圍出去……”
劉安喃喃自語,他可不想當亡國之君。
更不想被北襄國抓住,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十萬禁軍黑壓壓地擠在城牆上,每個人都緊張地盯著遠方。
煙塵滾滾,如一條黃色的巨龍在地平線上翻騰。
馬蹄聲如雷鳴般震耳欲聾,要把這古老的城牆都踏碎。
劉安站在城頭,肥胖的身軀微微顫抖。
並非因為害怕,而是氣的。
他那張原本就油膩的臉此刻更是泛著豬油般的光澤。
一雙眯縫眼死死盯著遠方,仿佛要將那漫天煙塵看穿。
他身旁的劉琦,養尊處優慣了,哪見過這陣仗?
臉嚇得煞白,哆哆嗦嗦地拽著劉安的袖子:
“爹,這…這究竟來了多少人啊?咱們…咱們守得住嗎?”
“蠢貨!”
劉安一把甩開劉琦的手,肥肉亂顫。
“八十萬?他們八十萬大軍過來,路上拉的屎都能把護城河填滿了!”
“真當老子傻嗎?最多二三十萬,虛張聲勢罷了!”
“爹,可咱們現在就十萬兵力啊!”
劉琦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若是守不住……”
劉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鎮定地說道:
“慌什麼!他們想要悄無聲息地摸過來,必然是一路騎乘。”
“根本不可能攜帶大型攻城器械。咱們隻需要守住城牆,京城就固若金湯!”
嘴上說得硬氣,劉安心裡卻直打鼓。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城牆上士兵們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更讓劉安崩潰的是,城牆上的守城器械,多數都鏽跡斑斑,破爛不堪。
那些投石車更是胡亂堆放著,連組裝都沒來得及。
“他娘的!”
劉安心裡暗罵,他知道大彤武備鬆弛,可沒想到糜爛到了這種程度。
這些蛀蟲,到底吃了多少空餉?
“守城的滾木石頭呢?武器呢?都去哪兒了?”
劉安一把揪住旁邊兵部尚書的衣領。
雙眼通紅,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
“就這一堆破爛,怎麼守城?”
兵部尚書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地說道:
“劉…劉大人,卑職…卑職也不知啊……”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落在兵部尚書的臉上。
劉安怒吼道:
“都給老子死守!要是城破了,你們就提頭來見吧!一群瓜皮!”
這一巴掌,打得兵部尚書眼冒金星,也打得城牆上眾人噤若寒蟬。
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在心裡盤算退路了。
要是北襄國真的攻破京城,自己是不是該投誠?
“準備迎戰!”
劉安怒吼一聲,不再理會這些嚇得屁滾尿流的官員。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先擋住這波進攻再說。
敵軍越來越近,旌旗蔽日,刀槍如林,黑壓壓的一片將要吞噬天地。
城牆上的守軍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緊張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敵軍。
有人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有人手心冒汗,兵器握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