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兵一萬,傷亡近千人,這比例高得讓她心驚肉跳。
再想想陸言那廝,當初攻打東南關和雲陽城。
五萬多人馬,斬獲無數,傷亡卻少得可憐。
“到底還是比不上那狗男人!”
陳清婉狠狠地錘了一下城垛,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惱火。
“陛下,您彆太擔心了,咱們現在占領了荊州,就能以此為據點,向外擴張。”
“隻要把中州那些亂賊剿滅,後方就無虞了。”
巧兒連忙安慰道。
陳清婉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
“你說得對,這才隻是開始。”
陸言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這時,李牧踏著滿地碎石瓦礫,來到陳清婉身邊,拱手道:
“恭喜陛下,拿下荊州!”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驚擾了陳清婉的思緒。
陳清婉冷哼一聲,瞥了一眼遍地屍首,眼中並無喜悅,隻有深深的疲憊。
“恭喜?嗬,這一仗打的,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一萬石糧食,夠塞牙縫嗎?”
李牧乾咳一聲。
“陛下,荊州已克,我軍終得一州之地立足,光複大彤之基業已成。”
“以此為根基,來日再圖宏圖霸業,指日可待!”
他略一沉吟,續道:
“臣以為,當乘此勝勢,揮師東進或西取,以壯大我羽林軍之兵力!”
陳清婉揉了揉太陽穴,輕聲說道:
“朕知道了,接下來荊州城內的事務,就靠你和巧兒了!”
“臣自當鞠躬儘瘁!”
李牧和巧兒齊聲應道。
“接下來,朕要清理青州,你們要做好準備。”
說罷,她轉身離去,背影蕭瑟,仿佛扛著千斤重擔。
……
荊州城破,陳清婉站在殘垣斷壁之間。
勝利的喜悅被慘重的傷亡衝淡。
也讓她更加清晰地認識到自己與陸言之間的差距。
陳清婉再次擴軍一萬,將羽林軍的總兵力擴充至兩萬五千人。
新兵招募完畢後,陳清婉下令將所有士兵集合在荊州城外的校場上。
兩萬五千大軍黑壓壓地擠滿了校場,一眼望不到邊際。
新兵們衣衫襤褸,武器簡陋,士氣低迷。
許多人甚至連隊列都站不齊,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像極了市井間的烏合之眾,毫無紀律可言。
陳清婉騎著戰馬,在李牧和巧兒的陪同下,緩緩檢閱著這支雜牌軍。
目光掃過一張張陌生的麵孔,心中不免湧起一股沉重的失望。
這些新兵大多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眼裡全是茫然和恐懼。
他們有的來自飽受戰亂之苦的流民,有的來自嘯聚山林的山賊。
有的則是被裹挾而來的土匪。
他們從未接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隊列歪歪斜斜,如同散沙一般。
更遑論對大彤的忠誠和軍隊的紀律。
眼中隻有對生存的渴望和對未來的迷茫,這讓她感到深深的憂慮。
凝視著眼前這支雜牌軍,陳清婉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陸言。
和他麾下那支威名赫赫的山南軍。
她腦海裡已經看到了山南軍將士們身披堅甲。
手持利刃,步伐整齊劃一,宛如鋼鐵洪流般勢不可擋。
那鐵血的軍紀,精良的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