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有在嘴硬和不服輸，亦或者是一時詞窮卻又不願意就此被駁倒的時候的才會顯露出的微表情。
他輕輕呼出了一口濁氣，卻也不在意，隻是側在枕頭上，直勾勾地看著未曾合上雙眼的藥菀，看著她那雪白的長發落在自己眼前，而後不禁道。
沒辦法，察覺到菀兒的情緒便已經是蕭炎的極限了，他是和菀兒默契非常，不是會讀心術，默契可以有，但是便是再親密的人，也不能一點隱私和距離感都沒有。
心中既然有此念頭，他也忍不住看向了藥菀那在此刻暗淡無光的屋子裡瞧不見太多血色的唇，在聽完了自己的回答之後，她的唇微微張合，便是暗暗咬緊了貝齒。
而藥菀的反抗，那壓根不叫反抗，叫調情。
蕭炎的問題讓藥菀不住地怔了一下，那就在自己靠在眼前的眸子裡微微閃爍著恍惚的光，也知道自己瞞不住蕭炎，隨之解釋道：“我對雲破天沒有什麼意見，人家守護忘卻之墟這麼多年，光是這份行為本身便無可指摘了。”
蕭炎不禁搖了搖頭，卻是說什麼也不肯信，而這個解答便足矣堵住藥菀那下意識想要狡辯的嘴巴了。
“那我和菀兒相處了那麼久，菀兒偏偏現在才孤單？”
蕭炎疑問，卻引得藥菀那雙金色的美眸直視著他：“怎麼了？懷疑我？”
不過哪怕是認識了蕭炎這麼久，藥菀似乎還是沒有意識到蕭炎的行動力到底有多嚇人。
“我怎麼會害怕？你是不是前兩天被灰滅之炎燒傻了？”
“菀兒興許是太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吧。”
順應著自己的話語，原本主動與藥菀拉開了距離，將本就不大的床硬是在兩人之間留出了一道楚河漢界的蕭炎這一次卻主動出擊了，他身子微微向前，趁著藥菀心中肯定在思索著如何狡辯的回答之時，修長的臂膀攬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纖腰，將眼中綻出錯愕，跳動迷茫的美人擁入懷中。
蕭炎這樣認真的態度倒是讓藥菀有些後悔說出這樣的話了。
“菀兒，在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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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兒確實是在害怕。
……總而言之，藥菀對於蕭炎給出的判斷，第一反應自然是覺得蕭炎肯定是看走了眼了。
蕭炎說著，不禁起身去將被他們兩個人踢到床邊角落裡的被子抓起一角，重新蓋在了藥菀的身上，那雙美眸在朦朧的夢裡也顯得如此之美。
“我便是不信所有人，也隻相信你。”
見藥菀難得服了軟，蕭炎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一絲溫柔的微笑，儘管自始至終堅毅如鐵，熾烈如火的菀兒一樣很美，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她可以好歹放鬆一下，好歹不要那樣緊繃著自己了，哪怕是他看著都覺得太累了。
害怕？
藥菀的心中不禁重複了一遍蕭炎的說法，第一反應是蕭炎昨晚肯定沒有睡醒。
可是同時，又不是真死了的蕭炎心中卻也不住地泛起了一絲漣漪，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著，這套路是不是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枕著同一個枕頭，蕭炎看著藥菀的眸子，那光線朦朧模糊的屋中，認真地說道。
開擺。
而非常少有的，藥菀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服軟，她幽幽一歎，像是在對蕭炎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興許真的是我累了，神經有些過於緊繃了吧。”
藥菀本想回他一句要是她真能對你放心就好了，可想想還是算了，這個時候說得越多便越容易錯，萬一一不小心玩火，把自己點了那可就樂子大了。
“我知道——隻是。”
“你……伱乾什麼？！登徒子，放開我！”
藥菀很輕很輕地‘啊’了一下，就好像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展開。
然而蕭炎卻搖了搖頭，還是不信，他們彼此之間都太過了解了，了解到對方的一顰一笑之中藏著什麼都一清二楚，甚至包括就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思緒。
藥菀看出了蕭炎眼底的憐惜，自從前幾天捅破窗戶紙之後，她不得不開始直麵蕭炎那熾熱的戀情，如今卻也漸漸習慣了，這麼看來，習慣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藥菀心中不禁暗自呢喃著，慢慢地習慣，一開始自己死活抗拒的，如今卻不得不習以為常，那下一步，是不是就……？
“菀兒……看上去不像隻是累了。”
蕭炎看著藥菀，看著她那被柔軟銀絲包裹簇擁的俏顏，看著她此刻不自覺中已經寫滿了疲憊的眉眼，看出了一絲除了疲倦以外的莫名意味。
蕭炎忍受著懷中美人的掙紮，卻隻當自己是死了一樣，任由藥菀如何掙紮，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得不說，蕭炎的懷裡，莫名地舒服，莫名地叫人安心。
同時，好像有溫暖的火焰，為她驅散了黑夜的粘稠與寒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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